冬梅犹豫了一下,看夏荷去端火盆去了没在,便回崔敏之道:“祺王殿下与太子殿下不睦,侯爷也没少吃他的亏,在府里骂过几次。不过夫人不允我们下人多嘴,小姐就当不知道。”
崔敏之来了兴趣,他倒挺想知道贺遐是做了什么,竟然让安乐侯就对他退避三舍。
“可恶!竟连父亲都吃过他的亏!”崔敏之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如今他也得罪我了,我得找个场子报复回来!”
冬梅没有再搭话,正巧夏荷端了火盆进来,瞧着冬梅已经挑选分好的衣服,满脸惋惜地问:“小姐,真的要烧啊?”
这些衣服大多是夫人赏的,都是些过时的花色,料子却都还是很好的。穿在侯门小姐身上是花哨得俗气,可就这么烧了,委实可惜。
崔敏之无所谓地摆摆手:“烧了我还嫌灰多烟大,你们拿到外头处置了吧!”
夏荷立刻喜欢地捧着衣服出去了,冬梅只能跟着把火盆端了出去。夏荷悄声问冬梅:“小姐那意思,这些衣服都归我们了吧!”
冬梅回看了崔敏之一眼,点点头。
冬梅与夏荷来安乐侯府也有两年了,算不上最聪明的,也是极为伶俐。之前分别在两个姨娘身边做事。直到安乐侯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透出风声,夫人的陪嫁嬷嬷才挑了她俩出来,说要调配她们俩去伺候新入府的小姐。
冬梅和夏荷自然是极高兴的,府中姨娘不少,都是小门小户的良家子,又没有子嗣,闹不出什么大事,夫人那边是不管的。可这大事没有,小事却折腾得很,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哪房的胭脂多得了一盒、哪房的月钱少得了三两。几个手头不富裕的小娘,少得了,还从房里丫头身上扣回去。冬梅与夏荷仗着伶俐,没怎么吃这样的亏。这也是陪嫁嬷嬷看中她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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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要为难小姐吗?”夏荷把从崔敏之那边得来的衣服好生收好,有些犹豫地问冬梅。
她俩是得了陪嫁嬷嬷授意不让崔敏之在府中过得太舒坦,那些计量任谁看都能猜出谁干的。但敏之小姐却没揭穿她们,也没换掉她们,稍稍折腾了她们几下,便不提了。如今,还送了这些给她们。
这些衣服就算拿去当铺当了,得的银钱比她们一年的月钱都多。说起来,崔敏之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主子。
“这内宅还是夫人说了算。”冬梅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主子之间的事,她们做丫头的,能有什么主意。反正夫人也没真的要对小姐怎么样,且再看着吧。
冬梅想起安乐侯夫人,还是心中一紧,脖颈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是夏荷不知道的事。冬梅先前伺候的那个姨娘曾与她说过夫人早年刚刚进府没多久的事,那个时候曾有两个姨娘有孕在身,夫人日日操劳她们,硬是累得一个流产、一个病死了。夫人瞒得好,侯爷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当时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毕竟正室想要自己的孩子是嫡长子,在大家族中也很常见。直到后来侯爷出了事,进了大狱,哪怕不久之后侯爷就回来了,整个内宅便没有人再有身孕了。
哦,不对,有过一个。被夫人抓了私通,给打死了。
冬梅听姨娘说的时候,背后都僵直了。她没想过,看着和蔼亲厚的安乐侯夫人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这可是世袭的侯爵之位,夫人岂会让与他人?”
旁的时候夫人可以和蔼亲厚,事关爵位时,夫人绝不可能心软。
冬梅有些庆幸敏之小姐是位姑娘,不然这腥风血雨必然已经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