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站着做什么?”
“来来来,快坐下,到了这里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拘束。”
成蟜和齐使谈妥事情,正是得意的时候。
只看到韩使和燕使,两个难兄难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不知所措的四肢,有一种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拘谨。
他们时不时地回望着,希望看到那个能够拯救自己的少年。
成蟜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的眼里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喜悦。
这不是碍于秦国的国力强大,而不得不低头的趋炎附势。
而是发自内心深处,包含情感的喜悦。
可,两人又好似被绑架的人质,看到了救兵,固然欣喜。
然而,脸上依旧还有深深的担忧和恐惧。
终于等到成蟜来拯救自己,随之而来的是新的忧虑和顾忌。
他们害怕波及到自己。
一个劲地朝着成蟜挤眉弄眼。
可惜他们的提示,没有得到成蟜的重视不说。
反而引起了新的误会。
“来人啊,给两位大人切肉,要管饱管够。”
“看到孩子饿的都面目狰狞,皮包骨头了。”
成蟜早就看到挡在两人后面的那个身影。
他可以不认识天底下所有的人,唯独那道身影,成蟜一定会认得。
即便是只露出了半截衣袖,成蟜依旧凭借自己的直觉...不对,是浓烈的兄弟血缘至亲之间的羁绊,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那个男人。
就算是王兄来了,那又咋了?
王兄来弟弟家里吃个便饭,就和到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成蟜相信,就是自己招待不周,王兄也会自己把自己招待的很好。
他不同于燕使、韩使、齐使等人,这些人没有成蟜的接待,还真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成蟜这也是为国谋事,他相信王兄不会介怀的。
至少,这么多人在场,王兄一定会展现出王之大气的。
想明白这一点,成蟜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绕过燕使,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回头,故作惊诧道:“哟,王兄来的挺快,韩老宦这次事情办得不错,回头我得表扬一下他。”
成蟜伸出去的筷子从锅里提了出来,除了沾染着几滴冒着热气的红汤,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兄是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不见随从护卫?”成蟜把筷子伸到嬴政面前,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团羊肉,用一面小碟接住滴下来的肉汁,悠然地送进嘴里。
这一幕看到了在场的几位使臣。
听说过成蟜的无法无天,不尊礼数。
等到亲眼见到了,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齐使远远地止住脚步,不再往前靠近。
离得近的燕使和韩使,紧张地吞下口水,两个人谁也没有看谁,竟十分默契地往后滑步。
他们不仅听说过成蟜的无法无天,更听说过秦王的苛刻冷酷。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