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呢?”
次日一大早,成蟜便来到了关押司马尚的别院。
负责打扫庭院的下人,慌忙把手里的扫帚扔下,一脸谄笑地迎上前去,跟在成蟜的屁股后面,一边激动地像是看到自己的亲爹,一边又有些拘谨地言语不畅:“司马将军在后院练剑,奴婢这就去喊他来见公子。”
成蟜只是软禁司马尚,并没有剥夺其该有的待遇。
能够在进到别院的,哪个不是心思剔透之人?
见到成蟜如此礼遇,自然是对司马尚尊敬有加,称呼一声将军也不为过。
“不必麻烦,我已经来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至耳畔,使得成蟜的精神更加抖擞。
司马尚看样子像是刚刚练完剑,手里还拿着条手巾擦拭脸颊的汗水。
跑出去两步的仆人,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脑袋空空,怎么也想不明白,从不离开后院的司马尚,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主动离开。
方才,他可是想了不少劝出的法子,当司马尚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显得十分多余。
包括他,同样的多余。
成蟜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司马尚手中的剑吸引。
他缓缓眯上眼睛,从眼缝里射出的目光依旧如炬:“司马将军这是要为赵使报仇吗?”
“啊!”
“司马将军,你停下,不许继续上前。”
仆人惊呼出声,有了成蟜的提醒,他也注意到了司马尚手中的剑。
平日里,他们一帮人留在这里伺候司马尚,自然是听说过对方光辉事迹的。
面对持剑的司马尚,就好比直面一头即将出笼的凶悍猛兽,仆人内心的畏惧、恐慌,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大脑似乎与身体短暂分离,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冲到成蟜面前,弯曲的双腿在缓缓抖动,又同时张开双臂,把成蟜护在身后。
“来人呢,快来人呢!”
“有人要杀公子,快来人呢。”
在激动和恐惧的多重情绪影响下,仆人的声音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虽说他把成蟜护在身后,可也由于过度惊惧害怕,只坚持了几秒钟,便两脚无力地向后倒去。
好在成蟜及时扶住了他。
不仅没有怪罪,还把他拉到了一边。
“公子,别过去。”
仆人怕得要命,还是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提醒成蟜注意危险。
成蟜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应,而是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走到司马尚面前几步停下,语气轻松道:“司马将军,你说以赵王海纳百川的胸怀,在听到你背叛赵国,诛杀赵使后,会不会问罪李牧?”
“要知道,你可是雁门关李牧的亲信下属,投降敌国,还杀死了母国使臣,我要是赵王,定是恨不得立刻罢免李牧,并天涯海角的追杀你。”
锵!
长剑以超出人眼观察的速度,斜着插在成蟜脚下。
剑刃划破成蟜的鞋尖,狠狠地震慑了一把成蟜的嚣张气焰。
司马尚将手巾挂在左肩,目光轻蔑地扫过成蟜,眼神傲慢地看向别处,完全没有阶下囚的觉悟,道:“秦人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有你这样一位不知廉耻的公子,活该他们倒霉。”
“不倒霉,不倒霉。”
成蟜笑嘻嘻地摆手。
不过,他也不是吃亏的主,直截了当地反击道:“说起来,李牧立了大功,也只是荣升雁门关守将,还是赵人更倒霉一些,摊上那么一个王,赵人才是真倒霉。”
“你!”
司马尚眼眶四周血管凸起。
傻子也听得出来成蟜的嘲讽。
李牧在开战前就是雁门关守将,打了胜仗后,依旧是雁门关守将,这分明是在骂赵王赏罚不明,功过不分。
司马尚应激反应,就想要出言反驳几句。
可一张开嘴,才发现赵国输的如此彻底。
见他不说话,成蟜小心后退两步,拔出插在地上的剑:“司马将军昔日也曾抵御东胡、匈奴等异族,怎么今日丢了武器,是打算放弃抵御,坐等异族进入中原吗?”
“啧啧啧,多好的剑,可惜本公子不用剑。”
“来人啊,拿下去融了,打造成农具送到百姓手里。”
“等等。”
司马尚拦住成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