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兄,我觉得他说得对。”
张良没有了成蟜的施压后,又变得活跃起来,他和群臣不同,无心仕途,不存在遵守朝堂纪律的问题。
大咧咧地走到郑平身边,揽着他的肩膀,乐呵道:“你也别急着反驳我,蒙家世代秦将,蒙受秦恩,蒙毅难道不比你忠心?”
“他不是在诋毁你家公子,而是成蟜的确天生懒散,蒙毅不过是道出事实罢了。”
“想必他的心中,也是期待成蟜越来越好的,可惜成蟜自己不争气,多好的机会,能够接触到政事,他却选择回家躺着什么都不干,还威胁秦国百官,莫说是蒙毅,但凡是对秦国有感情,希望秦国变好的人,都不会赞同成蟜这样的做法。”
郑平一把推开张良,没来由得厌恶上了对方。
本来大家都是韩人,在咸阳相遇算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但是,张良说的话,让他心寒。
他界线分明道:“张子房,亏我拿你做乡党看待,没想到你也是个卑鄙小人,表面看是在替公子说话,实则是在贬低公子,在下是没有你们读的书多,但是我的良心要比你多得多,公子是我全家的恩人,那么平就会不顾一切地维护公子,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做所不惜,而不是像你这样,住着公子的房,吃着公子的饭,拿着公子的钱,还阴阳怪气地贬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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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平眼角的余光扫到蒙毅,不由自主地将他与张良进行了对比,当即便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蒙毅只说公子懒散,而你却说公子得不到秦人的支持,甚至是反对,你的用心简直阴毒险恶。”
“你才拿他的钱了,你全家都拿他的钱!”
张良不在乎郑平对他的评价,阴毒险恶完全不能够触动他,但是,那句拿成蟜的钱,瞬间激起了他的怒火。
吃饭住房,那是他被绑架到了秦国,没有选择的权利,不得不如此,却也是事实。
可若是说拿成蟜的钱,张良绝不承认,这是诽谤与陷害。
然而,不等他继续控诉辩驳,郑平一句话将他噎死:“张家危机,欠下巨额钱款,乃是是使团出钱摆平的,而使团的钱就是来自公子,若是没有公子的允许,师父是绝不可能把钱送到张家去的。”
郑平倒不是说李斯不够大方,韩秦之间貌合神离,李斯为秦,张家为韩,表面的朋友,背地的对手,不出钱相帮才是正常人作为。
提到这件事,更是让成蟜的形象,在郑平心中无限拔高。
在他看来,成蟜愿意相帮张家,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到了就是帮到了,称得上是以德报怨了。
“你听谁胡说的,那是...”
张良逐渐气急败坏,最后的理智,没有让他出卖成蟜,否则后果难料啊!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郑平这么一根筋。
而且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张家向秦国使团借钱的事情,为什么就连郑平都知道了?
张良冷哼一声,一定是成蟜那个大嘴巴,到处乱说 ,想要就这样把他留在秦国,那是不可能的。
“真假与否,你比我清楚,若不是公子帮忙,今日的张家,早就被韩国公族咬碎撕烂了吧?”
郑平是不懂他们公族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他分得清是非恩怨,张家要是没有相助,就走不到今天。
至于张家的祸事从何而来,郑平不知道,因为李斯没有告诉他。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大概也会说,坑害张家的是韩国,使团对韩国提要求是公事,成蟜帮助张家是私事。
到头来,还是会绕到成蟜对张家有恩上面。
不过是李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只宣传了成蟜的好名声,没有说他做过的坏事。
郑平的出身,决定了他不可能与韩国公族站在一起。
之前配合张良,完全是因为大家都在给成蟜办事。
“哼!一叶障目,不识泰山,你所知道的,都是成蟜想让你知道的,他不想让知道的真相,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张良气地面目扭曲,还是要强忍着怒火不敢发作,只能阴阳怪气两句,不敢指明了说。
张家要拿出家底,向其他公族借钱,欠下巨款,这背后都是成蟜搞的鬼。
在得知事情的全部面貌后,他就想通了一切,什么让韩国赔钱,让韩国出让利益,就是为了坑张家。
让张家欠下成蟜人情,回头好用来要挟他们父子。
此时,成蟜该说的也说完了,朝着他们几人走了过来。
刚刚张良和郑平吵起来,声音不大,动静也有刻意压着,仍旧引得百官侧目。
那个时候,成蟜就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了,只是离得较远,听不清楚两人在争执什么。
看到成蟜走过来,郑平恭敬后退几步,躬身道:“公子。”
蒙毅和成蟜是老相识,没有太多的恭敬,却也没有态度不恭敬的地方,跟在郑平后面,礼节周到地唤了一声:“公子。”
张良智谋无双,但被郑平气得不轻,理智越来越少,看到成蟜走来,不仅无动于衷,还把头别到一侧,冷哼连连。
“张相让我代为问候他的儿子,是否安康?”
成蟜不明所以,只当张良是又犯病了,半开玩笑地威胁道。
“无耻,呸!”
张良扭头啐了一口,一口浓痰吐在成蟜脚下。
“混账,你不过是从韩国抓回来的一名俘虏,也该对我秦国公子无礼!”
蒙毅抬手就是一拳,将吐浓痰的张良捶在地上。
别看他瘦瘦弱弱,那是因为他全家都是武将,就他一个学法的,但武将世家的熏陶,使得他成为了文臣中最能打的。
这一拳下去,他没有用全力,害怕打死人。
蒙毅说张良是俘虏,出拳也有报复私仇的意思,但成蟜特意抓回来的人,不能就这么随便打死。
张良重重倒下,跌在地上,脑瓜子晕乎乎的。
郑平偷瞄着蒙毅,急速下降的好感值再次迅速攀升,只要是维护公子,大家就是自己人,只要不利于公子,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蒙毅这一拳势大力沉,好似一块巨石砸在脸上,张良捂着嘴巴,疼得面部扭曲,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转过来。
他定睛看向掌心,掌心处挂着一抹猩红,他用力嘬了一口,吐出浓红的唾液,脸颊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张良甩了甩脑袋,暂时恢复一丝清明,听到成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蒙毅,你怎么额能够如此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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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房乃是本公子请来的贵客,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随便动手的?”
“今天,本公子就好好教教你待客之道,像是张子房这种贵客,应该请到廷尉府去,将所有的刑具摆上来,请我们的贵客,慢慢品尝,认真领略大秦的风采,而不是用你小拳头,给他挠痒痒。”
蒙毅是惯知成蟜作风的,他看不上成蟜的下三滥手段,可不代表他不会和成蟜站在一起,最多是心里膈应一下,做起事来丝毫不会含糊。
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张良,刚刚那一拳已经泄了私愤,接下来就是公事公办了。
“还请公子下令,廷尉也好拿人。”
“就依对唾面秦王,大不敬的罪名,将其下狱用刑,等他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痛改前非,再奏禀王兄,是否将其放出。”成蟜稍微想了一会儿,便给张良定下了罪名。
蒙毅也颇为无语,大王都不在咸阳,还能被唾面,张良这一口浓痰吐的真够远。
但还是配合成蟜接下此案。
作为唯一的嫌疑人,张良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伸张一番,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成蟜,你身为秦国公子,信口开河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平白污人清名?你的所作所为,可全都代表着秦王的形象。”
“王兄的形象?我帮你问问!”
成蟜知道张良想说双方达成的约定,只是不敢说,担心他恼羞成怒,加害韩非和张平。
他努力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转身问向议事结束后,准备离开的百官:“列位臣工,本公子有句话,想要问问你们,我秦国的王,在你们心中是什么样的形象?”
王绾抬眸看了一眼,就知道成蟜又在玩什么花样,他是对成蟜监国不做事的态度有所不满,可身为丞相,恭维秦王倒也是分内之事,当即拱手:“吾王英明神武,圣而裁决,雄才大略,乃一统天下之圣明君主!”
百官:“吾王圣而裁决,一统天下!”
成蟜站在张良面前,得瑟地耸着肩膀,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至于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好,只能说你还没有融入群众,需要接受劳动改造,提升思想觉悟,积极加入秦国大家庭。”
“成蟜,你!”
“公子,臣先告辞了。”
张良嘴刚张开,话还没有说出来,蒙毅便撕下一块布料撒进他的嘴里,然后挽起袖子,一只手抓住张良的后脖子,拖着他朝殿外走去。
郑平站在后面看着,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刚刚一拳打倒张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行,干庄稼活的,有一把子力气在。
但,看到蒙毅一只手轻松制服张良,并把他拖走的时候,郑平意识到差距了,刚刚他对着蒙毅一顿输出,也就是蒙毅脾气好,不然自己也免不了要挨揍。
成蟜侧目扫到郑平,初始并没有太在意,念及对方的坚定站队,他再次回头,定睛看着郑平,善意提醒道:“蒙毅家学渊源,文弱只是他的伪装,只要不损害秦国,他就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