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四五个人,往城中跑去。
来到城墙上,浓浓的恶臭,还没有散去。
看着满地的污秽,没个三五天,恐怕这味儿是散不干净了。
成蟜侧身让开道路,让伤兵先过去,他脚步沉重地走向烽火台,站在高处,能够远处的赵军大营,如同一张地毯,覆盖在赵国大地上。
看不出人数多少,但是他相信,若不是邢丘正面狭窄,容不下太多的士兵作战,此刻的邢丘,应该已经在李牧手中了。
吹了半个时辰的凉风后,韩非姗姗来迟,不情不愿地走到成蟜身后,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告诉成蟜他来了。
成蟜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是韩非,沉默不说话,还敢戳自己,不会是其他人。
他说道:“扪心自问,我对你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带你回秦国,让你见王兄,给你煮鱼汤...这么多天的相处,我想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韩非是有些赤子之心,但不代表他这个年纪,还会中了成蟜的小把戏,更不可能相信正在塑造的人设。
简单粗暴道:“说!”
成蟜酝酿的所有情绪,被无情打断,瞬间烟消云散。
他回过头,拉着韩非往前走两步,望着远处的赵军大营,说道:“我要一个人去见李牧,如果李牧把我扣下,或者是直接斩杀,你便立刻点燃狼烟,王翦看到狼烟后,就会立刻赶来支援。”
成蟜看着抑郁质的韩非,鼓舞道:“别担心,万一李牧念旧情,看在那些马镫的份上,会让我安然无恙地返回,也说不定。”
成蟜把手放在烽火台的墙壁上,抚过一块块石砖,走到最前面,最显眼的地方,说道:“我出城以后,你就带人举着火把,站在这里,一旦我出事,不要有任何犹豫。”
韩非拉住成蟜的袖子,不让他走。
“你干嘛?”
成蟜莫名生出一丝感动,不枉费他平日里待韩非那么好,看了眼被抓住的衣袖,宽慰道:“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韩非面无表情地拿出刚刚写好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我鱼汤还没有喝呢!”
成蟜紧了紧拳头,自我劝慰道,他还是个四百多月大的孩子,不能动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明天再喝,我明天给你煮新的。”
韩非正要写字,成蟜一把按住纸面,极力克制道:“不许写万一我回不来!”
韩非收起纸笔,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得成蟜心里发毛。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正义战士在前面血战,邪恶巫师在背后施法。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韩非才和李斯重逢几天,就变得如此邪恶了。
等安然回来,一定要找李斯谈谈心。
成蟜如是想着,本能地迈着双腿下了城墙。
目送成蟜离开后,韩非笑容凝固,面色沉重,走到秦卒旁边,一字一顿道:“火,把,多。”
秦卒拱手行礼后转身去准备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