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挑着秽物,送到城墙脚下,等在城下准备支援的秦军,在成蟜的指示下,捂住口鼻,提着秽桶,端着秽盆,登上城墙。
秽物登高,风大味更浓,成蟜皱着眉毛,往后退去。
这个时代的投石车,太过笨重,军队装备的不多。
要是要操作简易,运输方便的投石车,成蟜可以考虑在赵军开饭的时候,集中投送一次,在赵军睡觉的时候,再投一次。
吃不好,睡不好,就算对面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早晚也要垮下来。
成蟜思绪翻飞之际,秽物上墙,已经在秦军的挥洒下,浇到了赵军的身上。
更有甚者,捡起地上的无主盔兜,放进秽桶中,当作粪勺,尽情挥洒着,努力做到远近一视同仁。
冯劫站在城墙上,看着缓缓退去的赵军,眉心凸起大高,脸上全是怜悯。
秽物杀伤力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秦军洒的有多开心,城下的赵军呕吐的就有多用力。
他环视了一周,发现手底下的士兵,一个个地浇粪上瘾,便不吭不响地离开了。
这等主意,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出自成蟜之手。
冯劫出现在楼梯口,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着成蟜的身影,目光最后定格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他脚步飞快地下楼,然而刚跳下最后一个台阶,就被城下十几个迟迟没有离开的百姓堵住,嚷嚷着问道:“将军,人畜粪便,我们运过来了,每人一个刀币在哪里领?”
“将军,你们秦军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让开!”
“让开!”
冯劫挤在人群里,吼了两声,没有一个人给他让路,还挤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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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一旁等待上城墙作战的预备队,及时赶来救援,才让冯劫从人群里抽出身来,他还以为是成蟜的允诺,朗声道:“承诺你们的事,绝对不会食言,但是现在战事紧急,这些事情,只能等到战事结束再说。”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万一战事结束了,你们反悔了。”
“什么时候给钱,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冯劫冷眼扫过这些泼皮无赖,要是正经百姓,在看到预备队在旁边,也不敢这么嚣张,他忍住想要下令镇压的冲动,若非大王新的诏书颁布,秦军必须善待他国百姓,这些人今天少不得要挨上一顿暴打。
真是不把秦军威严放在眼里!
冯劫忍住火气,说道:“一旁等候,不得扰乱战事。”
“杀了,一个不留!”
冯劫惊愕回头,没想到成蟜会下这种命令,提醒道:“公子,大王的诏令是善待...”
成蟜冷眼瞪一下,安分百姓送完秽物就走了,他也没想到这些人留下来是要钱。
但现在是战时,要钱可以,冲击秦军就是大罪。
他不容置疑道:“秦军善待的是安分百姓,不是在战时趁机闹事的赵国细作。”
“战事未起,秦军善待百姓,是稳定民心;战事已起,秦军斩杀不安定因素,也是稳定民心!”
“这些泼皮,今天敢冲撞我秦军大将,明日就敢偷开城门。”
冯劫哑口无言,成蟜的解释,他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只得挥手道:“杀了!”
“对城中百姓声称,这些人因抵御赵军丧命,以秦军普通士卒的标准,给他们每家送去阵亡抚恤。”
成蟜抬眼看到冯劫脸上的疑惑,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