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烦得厉害,韩非忍住蹭蹭往上窜的怒火,站在原地不走了。
当成蟜说出那句,除了他没人能够活着完成的话,韩非就知道,这件事他不该参与,一定是件要命的事情,他还要留着命,等到秦国灭韩之时,向秦王求情呢。
奈何成蟜难缠,甩脱不掉,更怕他聊着聊着,直接把韩国聊没了。
他侧目看着成蟜,等待一个实底。
“这么着,你以王兄的身份写一封信,就说秦国愿于赵国睦好,此次交战,完全是因为楚国刺客暗中刺杀赵葱,引发赵韩大战,韩王亲自跑到秦国求援,秦国不得已才出兵救援,绝无与赵国大战的心思,有心让那些被围困在成皋的赵军完好无损地离开战场,希望赵王能够给予一些粮草辎重,珍宝财物什么的,让王兄能给国人一个交待。”
成蟜想了想,赵王应该是个极度虚荣的人,就算赵军打了败仗,也希望有人夸赵军,便补充了一句,道:“多夸夸赵军凶悍,秦国不过是仗着赵韩交战之际,发动攻击,占了赵军疲惫的便宜,希望将来双方能够释怀此事,赵国不要攻打秦国。”
韩非的眼神充满智慧,看向成蟜的时候,折射出傻子的身影。
要是这么容易,随便一个人以秦王的名义写信,都能够以假乱真了。
韩非的看法是,以秦王身份写假信,风险很大,又几乎没有效果。
因为假信再真,也变不成真的。
看着韩非有些犹豫,成蟜便使出低劣的激将法,说道:“可惜李斯不在,他要是在的话,一定能够模仿出王兄的笔迹,以假乱真,就连王兄也不能分辨出来。”
他看着韩非摇摇头,失落地走开,“你终究是差了些,在新郑时,李斯就说过,你的字很差,若不是无人可用,我也不会铤而走险,选择一个不会模仿的人,模仿王兄。”
“这么多年过去,秦王的字迹,赵国谁能看得出来,为何还要模仿字迹?”
韩非在纸上沙沙书写,递到成蟜眼前,然后快速抽回来,又写下一行字:“我可以写,但不能保证就会骗过赵国,一旦秦王问罪,你要承担所有责任,你若是答应,我现在就回去写。”
“你放心,这件事你就是想承担责任,我也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的。”
成蟜大包大揽,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这一幕,不但没有让韩非感到轻松,反而感受到了更加令人窒息的压力。
成蟜都不开始甩锅,那说明这件事真的能够顶破天。
仿写秦王是死罪,可书信送出去,无根无源,想说谁写的都可以,并不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你想什么呢?有空赶紧去写信,晚了我们都得死在李牧剑下。”
见韩非发呆,成蟜鬼使神差地拍在他的翘臀上,韩非仿佛受到巨大的折辱和污染,一脸恐惧地看着成蟜,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身边的年轻人,表情惶恐地往后退去。
“你听我...解释..”
成蟜抬抬手,试图挽留,试图解释,最后两个字挤出牙缝,无力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