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目光,看着掉落一地的秦军尸体,以及抽离战场的秦军。
他的心里再次生出恐惧与胆寒。
这些躺在地上的秦军,以及那些被射杀的秦军,全都是诱饵。
现在冷静下来,双方距离五十步左右,秦军能够快速掉头转向,这是个随时都有可能失败,导致全军踩踏覆没的冒险行为。
很疯狂,但秦军做到了,虽然丢下了很多尸体。
赵将看着百步外的秦军方阵,心情沉重。
距离越短,人数越多,速度越快,骑兵转向的风险越大。
赵军是进攻方,人数占优方,几乎全占。
想要效仿李信,绕开眼前的方阵,无异于痴人说梦。
万人方阵,突然出现在骑兵面前,这对骑兵来说,是何等的杀伤力。
赵国的每一个骑兵都知道,这是无解的困局,除非干掉方阵。
赵国对付北方匈奴骑兵的法子,就是使用骑兵做诱饵,将匈奴人引到早就排列好阵型的步兵方阵前面。
只不过,赵国对付匈奴,还用到了车兵,而对面的秦军,只有单纯的步兵,杀伤力略弱,但同样棘手。
而李信的方法,更加粗暴简单,若是换个方式,赵军不可能落入当前困境。
现在不是称赞李信艺高人胆大的时候,赵将见停下已经不可能了,夹紧马腹,抓紧缰绳,拿稳兵器,继续提速冲锋。
至于分流,转向两侧,风险大,李信也不会同意。
秦军已经占据主动权,朝着身后的赵军速射,不求命中率,只求阻拦其躲避方阵。
“冲散对方!”
赵将心中没谱儿,仍旧无畏前往,身先士卒。
李信扭头看着撞向方阵的赵军,啐了一口,他将手中的军旗,狠狠地插进敌军的身体里,亢奋道:“憋死老子了!”
说完,他便迎着合拢过来的赵国骑兵,以一当百地冲了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兵法,没有任何诡计,就是真刀真枪的肉搏厮杀。
挨了两顿打,丢了近半同袍,憋了一肚气。
秦军个个化身出笼的猛虎,朝着赵军扑上去狠狠撕咬起来。
此一战,本是赵军为了泄这些天的恶气,现在成了秦军的单方面泄愤。
骑兵折损严重,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在列阵以待的步兵。
都在关注着,方阵那边的结果。
“刺!”
骑兵靠近到二十步内,方阵里面伸出来的矛头,瞬间变多变长。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将早就心中有数,战场之上,不会多给他一分一秒的时间用来思考。
完全是凭着本能的指引,伏下身子,抱紧战马,他已经做出必要时刻,抛弃战马的准备了。
这个时代的骑兵,全部都是轻骑兵,连马镫都没有,更别说给战马全身披甲,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的骑兵,远距离骑射,可以凭借机动灵活对行动笨拙的步兵造成巨大威胁,也可以冲撞没有列阵的步兵,造成全方位碾压。
但是,在面对列阵以待的步兵军团时,轻骑兵正面冲击就如同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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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再者,因为李信要设局,步兵方阵后面的弩兵,没有发挥作用,这也侧面减轻了赵军的压力。
毕竟,现在只用面对长短不一的长矛,不用面对铺天盖地的齐射。
“啊——!”
此起彼伏的凄惨叫声,直冲云霄。
赵将看着一个个倒在秦军阵前的手下,心疼不已,却不能流露出半分悲伤。
冲锋,冲锋,只有冲锋。
不冲破眼前的秦军方阵,他们全都要死。
击溃眼前的方阵,步兵就是任骑兵屠杀的猎物,赵军还有活着回去的可能。
而列阵的秦军,也知道这个道理。
就算是快速冲撞的敌军,越来越多,挡在前面的盾牌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被撞翻。
他们仍旧卖力躲在后面,双手撑着,肩膀扛着,顶住盾牌——步兵面对骑兵唯一的屏障。
李信站在远处,望着胶着的战场,赵国骑兵不要命地冲击着方阵,让他心头一凛。
这要是换别国军队,早就溃不成军了,秦国这个时候,就已经在腰上挂着脑袋,去追杀奔逃的军功了。
李信观察了一下四周,捡回军旗,骑马来到一块相对高一些的坡地,挥舞着军旗指挥步兵方阵。
“退!”
步兵将领看到李信传递的命令,改变打法,不再硬抗赵军。
盾牌兵趁着赵军接替的空隙,抬起盾牌就往后撤。
严丝合缝的盾墙,瞬间打开一个个大门,后面的秦军,纷纷追着盾牌兵移动,躲在盾牌后面。
全速冲刺的赵军,没有了盾牌的阻挡,直接撞了进来。
凹型阵的缺口,吞下闯进来的赵军,长矛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片刻功夫,数个缺口内近百名精锐赵军,全部被清理干净。
后面的赵军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前进,战马本就有高度优势,再加上尸体的垫高,暂时获得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赵军跃马而起,试图跳到盾牌后面,与秦军展开厮杀,不幸的是,当他们跃在半空中,出现在秦军的头顶上时,脚下支起了一根根沾染死神气息的长矛。
偶有运气好的,遇到人数较少,空地较大的方阵,便能稳稳落入阵中。
然后,等待着他们的是,变成人形刺猬。
此刻,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起来,最后面没有受到攻击的步兵方阵,亮起火把,昏黄的火光,交织着橘红色的夕阳,增添了战场的凄然。
李信眺望着方阵背后,难掩失落之色,抱怨道:“儿子不要可以,这支赵骑怎么能不吃?”
他累了,不是打累了,是天黑了,继续打下去,收获不大。
整整一个时辰,王翦的大军都没有赶来帮忙,他人都麻木了,完全不能理解王翦的行为。
而此刻,王翦正在营中,聆听斥候的回禀,远程观看战斗的进程,淡淡道:“贲儿守住了,李信也懂用脑子了,虽然不多,还很冒险,容易全军覆没,总算是用了一次,没有白长颗头。”
许是因为,王贲和他是一样的性子,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