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挥舞两下,将剑身放平。
庞煖的眼珠,被刻在上面的小字深深吸引,目光不再平和,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开口欲问,又敛住情绪,挥手让手下人离开。
他问道:“你是李牧的人?”
“是。”
农夫没有犹豫,在来的路上,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洗脑,他是个赵人,是李牧的亲信,是为了救庞煖而来。
“秦军渡过大河,攻下河阳邢丘,缑氏成皋也被其拿下,将军率领边军南下,接应将军撤退。”
“因为沿途到处都在打仗,将军令我穿上农夫的衣服,带上他的佩剑前来,这样就算是我意外死在路上,秦军也无从得知将军的意图,不会对赵国造成太大的损害。”
庞煖承认他说的没错,最坏的结果不是攻韩的十几万赵军回不去,而是前来的接应的赵军,也被秦军算计。
他放下宝剑,严肃问道:“李牧打算怎么做?”
“将军会在三日之内夺回邢丘,攻打成皋,届时请老将军务必赶到,莫要与秦军恋战,回国当是首要。”
“三天,这么急?”
“我在路上耽误了两天。”
庞煖挥手,道:“老夫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吧。”
“诺!”
农夫接到命令的时候,就只是个走不掉的任务,他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心安理得走出营帐,跟随着外面的赵军下去休息,混在赵军中,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放把火,给赵军制造一些麻烦。
“剑为信物,没有信件。”
庞煖拿着李牧的剑,轻触着上面的字,喃喃自语。
不合规矩,但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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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算他的半个学生,多年前攻打燕国,他发现了年轻的李牧有着过人之处,便教了他一段时间兵法。
后来,战事结束,他回到邯郸任职,李牧就一直留在雁门,抗击匈奴,抵御燕国。
他相信李牧不会欺骗自己。
“来人!”
庞煖合上剑鞘,心中拿定主意,道:“命令全军埋锅造饭,准备拔营回国。”
之前,他不敢直接走,是担忧王翦追得太紧,成皋的魏军就是死人,见到赵军溃逃,一定不会开城门,赵军到了河边,前有大河拦路,后有秦军追杀,那才是真正的绝路。
所以,他只能稳稳当当的撤退。
现如今,成皋丢失,邢丘也丢了,可谓后路全断。
好在李牧来的及时,庞煖不用担心王翦追得太紧,到了河边后陷入两难。
否则,他就要考虑借道魏国了,尽管痛击盟友是不光彩的事。
庞煖在脑海中演绎着如何撤退,如何配合李牧,全然不知真正的信使,已经被沉入河底,再也不可能送来真正的撤退路线。
他和李牧,已经踏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中。
而这时,作为大网的编织者,韩非在河中心,饿的前心贴后背,四仰八叉地躺在船舱上,生无可恋。
鱼钩是真的,可以折弯。
但是,他去拿准备好的鱼饵时,沉甸甸,却是一盒金子,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一计除二将,酬谢非公子。”
韩非是一脚把盒子踢翻,在河中心看到金子,差点饿死加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