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表示,接受成蟜的邀请,愿意和他在邢丘城外见面。
具体的时间地点,由成蟜决定之后送去即可,并承诺在会面结束之前,他所率领的赵军,不会攻打邢丘。
但,也给成蟜了一个期限,三天之内不回复的话,今天就要发兵攻城了。
成蟜拿着笔,迟迟拿不定主意。
回复三天以后见的话,他突然有些怂了,那可是李牧啊!
万一来支奇兵,把自己请到赵国做客怎么办?
让王兄倾尽秦国家底,把他换回来,几乎不可能。
王兄是个一生要强的男人,绝不会低头,他派兵猛攻抢尸体,都不可能赎人。
可回复三个月后见,李牧肯定不会惯着他,说不定收到信就发兵攻城了,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三日后正午,邢丘城外五十米,在下搭建一凉亭,恭候将军到来。”
“只要将军愿意前来相见,我就承诺不用赵军攻打,主动打开邢丘城,让庞煖安然无恙回到赵国,此信为证,绝不食言!”
成蟜拿着信走到冯劫旁边,在后者惊愕的目光中,拉起他的右手,轻轻地沾了笔尖的墨汁,在信上按下手印,“让人把信送给李牧,就说本公子希望他如约前来。”
冯劫不可思议地看着指尖残留的墨汁。
按手印,立字据为证,还能这么玩?
今天,他真的是涨了见识。
他接过信,粗略看了眼,目光停留在庞煖的名字上,眉心缓慢凸起。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眉心再次舒展开。
信是公子写的,手印是他按的,那没事了,不用担心公子放跑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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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摆着就是不认账啊!
“末将这就派人去送信。”
…
邢丘城外,百里处,赵军大营。
“将军,那黄口小儿,竟敢来信约你相见我还以为他是个有胆的种,没想到会面的地点,定在邢丘城外五十米,他是多怕死啊?”
“哈哈哈~,这还不算,他还要主动打开城池,放庞老将军回赵,真不知道秦王是不是瞎了眼,让这么一个蠢货带兵守在我赵军必经之路上。”
“也许秦王不是瞎,而是任人唯亲,不管秦军死活,哈哈哈…”
李牧跪坐在主案后面,抬手制止了属下们的嘲讽讥笑。
他长相英武,双眼如同猎鹰一般锐利,语气凝重道:“司马尚此前来信,秦公子成蟜,为了挑起韩赵事端,在韩国闹市,众目睽睽之下,挑动韩人暴动,悍然刺杀赵葱,奈何没有证据。
而司马尚至今未归,想必也是遭他毒手,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完全不顾忌事败的后果。
至于其在用兵一途造诣如何,不曾听闻,单单从行事来看,每每出人意料,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庞煖回来,传令下去盯紧邢丘,一旦发生异常,大军即刻夺下城池,接应庞老将军回国。”
李牧不会害怕任何对手,但也不会小看任何对手,骄兵必败的道理,亘古不变。
他提醒手下的将领们,“莫要小瞧此人,就算他不通兵法,带领城中的秦军殊死一搏,也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损伤,也不要寄希望于自己的敌人,等成蟜打开城池放人回来,你我一干人等,就不必南下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