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诏书,去找王翦,将成蟜吊在校场内连续十日,在此期间,校场夜间不许有士卒进入,士卒每日训练之前,需将人放下来送回营帐。”
大壮惊愕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移来移去。
平日里,大王与公子有所矛盾,有所争端,总是打一顿就好了。
在蒙家的时候,他也听说过蒙少主奉命把公子吊起来,可那也才只有一天。
这一连十天,就算是他脑子不活络,也知道公子这次是摊上大事了。
可要是让他把公子吊起来,他还真做不到。
蒙少主的遭遇不是秘密,另外,公子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的,他不能做这种事。
可是,大王那里又没法交待。
大壮正犹豫间,成蟜窜出了营帐,本以为他能够就此跑掉,大壮也松了一口气。
这左右为难的事情,真是难办!
公子小心眼,大王秉公持正,都是他招惹不起的。
大壮快步走到嬴政面前,恭敬接过诏书:“小的这就去找公子,并把诏书送到王将军那里!”
“十天之内,别让他来烦寡人!”
嬴政挥挥手,并没有催促大壮去抓人,只是随意把他打发走。
等到大壮出了营帐,嬴政握住鹿卢剑,目光投向跳动的灯芯火焰,默问己身:“寡人暴力?”
“不,寡人只是希望你成材!”
大壮出了营帐,以为成蟜早就跑走了,没想到还在帐篷外面站着呢。
赵高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成蟜的双腿,如同一滩烂泥,把全身的力量坠在成蟜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泣道:“公子,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
“大王平时最是恩宠公子,求求公子帮奴婢讲讲情!”
成蟜踹又踹不开,推又推不动,拖着几乎躺在地上的赵高吃力向前:“你给我放开,本公子有急事,有要命的事去做,再敢抓着不放,我这就请王兄送你回老家。”
赵高还不知道回老家不是真正的回老家,依旧死死抱着不放手,哭诉道:“奴婢不回老家,奴婢想跟在大王身边侍奉大王,大王这么多年,用奴婢是最趁手,奴婢不能离开...”
“你不是不舍得王兄,你是不舍得身上的这身皮,不舍得宫中的权力,咸阳的富贵。”
成蟜拖着个人是真走不动,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把李信送到天上去,至少也要等处理完这种事情再送。
他又用力蹬了两下,看到大壮手里拿着诏书走了,已然知道走不掉了,又气又恼又无奈地指着赵高:“高子,你耽误了我的大事,本来还想帮你说说好话的,这下我不请求王兄诛你九族,都算是本公子言而无信!”
赵高抱着他的腿,还在求,无非还是哭惨那一套。
成蟜不搭理他,直接看向大壮,无奈道:“先把他拉开,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升天之前,记得给找个头套戴上,公子我丢不起那人。”
没人的地方,升天,戴头套!
赵高精准把握住三个关键词,吓得尿都漏出来几滴,短暂失神后,撒开双手,跪爬到远处,转过来面朝成蟜,乞求道:“公子,你不能这样对奴婢啊公子,奴婢不拦您了,奴婢不做中车府令了,奴婢愿意交千金,求别杀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