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走了。”
张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稳住身形后,一把夺过韩非手里的酒壶。
韩非说的话,他全都清楚明白,心中有数。
可他就是气不过,韩国是所有韩人的,说的自私一点儿,那是韩王的,凭什么让韩非一个人付出。而那些废物待在新郑享受韩非为他们谋来的和平?
“走,就走!”
韩非将毛笔的笔尖包起来,张良扔下的竹简卷好揣进怀里,并拿出一块帕子,把案几上的酒水擦干,酒壶和被子摆放整齐。
然后才站起身来,在张良的拉扯下,准备离开酒馆。
当他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同时被门口的嘈杂声吸引了目光。
一队没什么军纪可言的韩国兵士冲了进来,将走到门口的客人直接撞倒在地上。
兵士分列两队,赶走大量客人,在大厅中间开辟出来一块广阔的空地。
随之,韩安在众人瞩目下走了进来。
他走进酒馆后,目光正好与站在楼梯口的韩非交碰在一起,眼神中并没有多少晚辈的恭敬,轻蔑地从韩非身上扫过,连带着瞧不上他身边的张良。
在韩安眼里,韩非就是韩国最不应该存在的公子,送到他国当质子,都会因为连句话都说不利索而导致韩国被人看扁。
最让他生气的时候,这个话说不利索的公子,竟然在秦使入城的时候,压了他一头。
而张良身为张平之子,却有眼无珠,不和他这个韩国未来的王交好,而是与韩非相交莫逆,更是让他恼恨,并暗中打定主意,等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张平的韩相之位,要让张良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好好看看,这韩国是谁说了算。
恨意是经年累月的点滴积累,念头却是转瞬即逝。
韩安恨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此行目的是因为在回府的路上,收到了他人的举报。
“你说这家酒馆的主人换了,是个来自秦国的间者,人在哪里?”
在韩安开口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身后那人,只以为是个普通的随从。
然而,当那人站出来的时候。
不论是韩非和张良,还是坐在角落里的成蟜,都认出了那人是芈陵。
张良扭头看向角落里安坐的成蟜,心中闪过瞬间的好奇,贴着韩非的耳边,低声说道:“想不到将酒馆饭菜送出,让新郑街上的乞丐得以饱食一顿的,竟然是个秦人。”
张良对成蟜是好奇,还有一丁点儿的好感,看向芈陵的时候,眼睛里都满是厌恶,言语不喜道:“这个芈陵,方才还在这里求你引荐,被店主人赶走后,转身就找到太子安那里,我看他是想要白飘公子,被店主人破坏了好事,怀恨在心。
求见太子安,要经过层层把关,为了报复一个店主人,之前不舍得花的钱,全都花了,这个芈陵心眼儿够小的。”
韩非竖起食指,在嘴唇上点了点,示意张良少说话,他拉着张良离开楼梯,重新回到座位上去。
芈陵从韩安的身后绕到前面,走到酒馆正中央,转身一周,目光打量了一圈,高举着双手,在空中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