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不爱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这么做之前,就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了。
明哲保身,任由秦使在新郑横冲直撞,无视韩国的尊严,韩非做不到。
看着韩非的模样,张良就知道韩非执拗的毛病又犯了。
这也是韩非身为先王之子,身怀大才,却不受韩国朝堂待见的原因之一。
大家都同流合污了,你可以选择清高,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是请别坏人好事啊!
不过,张良明白,韩非也明白,天性如此,改不了了。
张良目光继续向下查看,问道:“公子怀疑李斯见到韩王就屏退公子,是给韩国挖了一个大坑,为什么公子不考虑考虑自身?
也许李斯是给公子挖了个大坑呢?”
韩非端着酒杯,停在嘴唇前面,任由酒水湿润了嘴唇,也没有喝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酒杯放下,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案几上写下:同窗,不会的。
“公子一片赤诚,不代表别人也是一片赤诚。”
张良发觉脑袋微微作痛,不知是酒水的缘故,还是被韩非气到了,他继续说道:“公子的文章,当世一绝,堪称法家集大成者,秦以法兴国,秦王怎会放过公子这个大才?
听闻秦王联合王弟成蟜,谋划一个规模宏大,波及数万人的叛乱,如今已经铲除了嫪毐和吕不韦,大权在握。
一个年轻气盛,雄姿勃发的君王,最想要做的就两件事,开疆拓土和囊尽天下英才。”
韩非听着张良的话,没有办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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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围绕着酒杯的杯口,一圈又一圈地画着圆,有着自己的思量。
张良趁韩非沉思之际,拿走他手边的酒壶,直接灌了一口,“按公子所说,李斯支开公子,是为了坑韩国。
不妨想一想,韩国还有什么能被坑。
地不过两郡之广,财不足十万之金,甚至不如一些有名的富商,以秦国几倍,乃至十数倍于韩的国力,李斯就算是当着公子面说出让韩国割地送钱的话,韩王能因为公子的劝说而敢不答应吗?
依我看啊,为了保住王位,他恨不得主动割地送钱,只为博得咸阳那位欢心。”
虽然张良话里话外,都是在骂韩王没骨气。
作为王弟的韩非,却只能缄不作声。
没办法,他比张良更了解韩王,更清楚张良此话是多么的正确。
“公子也别着急,等我回家探探父亲的口风,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秦王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公子的文章,更不可能知道公子的存在。”张良话是这么说,他自己都不相信。
天下七国,除了秦王,其他的几个都是在位多年,贪图享乐多年。
秦国那位新王,初次亲政,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王。
但,从秦王夺回权力的大手笔来看,绝不是六王那样的废物,就算是知道韩非这样的大才,也不知道派人来请。
韩非再次用酒水打湿手指,在案几上比划着:“弱韩欲存我要入秦”
“劝说秦王不要攻打韩国?”
张良盯着韩非的眼睛,看穿了他真实的想法,苦劝道:“公子,行不通的,韩国太弱,不是比秦国弱一点儿,而是弱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