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斯百般为难之际,成蟜接下来的话,为他点破了内心的迷茫,指明了前方的路。
“整个秦国都是王兄,还能有什么事是你能够瞒得过他的?王上不问,那就是没有这件事,王兄问了,那就是他知道了真相,你如实说话,不要耍小聪明就行。”
成蟜向来贴心,见不得别人为难。
尤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他侧躺过来,从躺椅上起一些身子,伸手拍拍身处激动边缘的李斯,宽慰道:“王兄从不亏待有功之臣,你协助他完成统一大业,你就是犯上死罪,只要不是谋反这种夷三族的大罪,王兄都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怎么做,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也别太着急,统一六国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得慢慢来,这期间你出的力越多,立的功劳越大,你就越安全。”
听着成蟜的一通分析,李斯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忽地,李斯察觉出了一丝丝的不对味儿,疑惑地看向宽慰自己的成蟜,道:“公子,这件事的主使是你才对啊,我不过是个从犯,还是被迫胁从,应该发愁的不应该是你吗?
怎么你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这里宽慰我?
搞得斯好像犯下了什么了不得的重大罪名。”
“一样,都一样。”
成蟜丝毫不觉得尴尬,尽管李斯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他伸手遮住眉心,起身来到阴凉处,躲避越来越炽热的烈阳,道:“你的就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
“公子说的可包括财...”
“不包括!别太想多,我说的仅仅是黑锅。”
成蟜无情开口,破碎李斯的白日梦。
想得挺美,除了王兄, 还没有人能够把他装进口袋里的东西,拿出去。
李斯撇撇嘴,就算是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他搬着凳子,捎带上郑国坐的那个,来到成蟜身边放下,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公子,中午了,该用膳了,斯今天就不回去了,一会儿陪着公子一起去刑场观看行刑。”
成蟜没有坐在李斯搬来的凳子上,他走到夏无且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熬好的汤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关进了肚子里。
然后,接过夏无且手里的甜枣,快速送进了嘴里。
咀嚼了半天之后,才感觉自己重新和世界建立了连接,问道:“郑国今早刚到,廷尉府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蒙将军亲自把甘罗送到了廷尉府,有了这个重要证人在,廷尉上下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现在郑国送来了吕不韦的信物,等到廷尉大人核审一遍案件,送进宫里交给王上批阅之后,当天就能下来。”
李斯刚刚沾上凳子的屁股,飞快地离开了凳子,站起来回话。
成蟜还站着呢,他要是坐着回话,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