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收回目光,走到辎重车旁,低声道:“公子,壁和樊於期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方才你怀疑樊於期的时候,壁的目光锁定了樊於期,并没有看公子。
如果他们是一伙儿的,他一定会看向公子,在心中求证,甚至会铤而走险。”
李信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提醒道:“公子下次还请提前告诉我机会,万一诱发樊於期铤而走险,臣来不及出手。”
“我提前没想好,怎么告诉你?”
成蟜躺在车上,轻松惬意地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享受着夕阳的洗礼,说道:“诈樊於期的话,我是临时想到的,没办法提前告诉你。
刚刚吓得我腿都软了,差点尿出来,你下次站得离我近点儿,万一有人忍不住动手,你好死在我前面。”
“公子觉得我信吗?”
谁快吓尿的时候,还有心情欣赏火烧云,还能这么惬意地躺着。
暗中潜藏着看不见的危险,李信全身神经紧绷,反倒是成蟜看似紧张,实则松散,完全没有一点儿身处危险之中的觉悟。
李信最后得出结论,成蟜是个缺心眼儿。
但是,话不能说得这么直接,将来回到咸阳,他还要继续混饭吃呢。
李信道:“公子是我见过心态最好的人,面临危险而神态自若。”
“是神态自若,还是浑然不知?
你小子,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成蟜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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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信的拍马屁,他是半个字儿都不相信,白了李信一眼,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说道:“快去生火烧水,一会儿樊於期回来,你不要拖后腿。
耽误了本公子吃野味,等回到咸阳,送你进宫当姐妹。”
成蟜蹬了一脚李信的屁股,催促他去生火。
然后,成蟜扭头看向壁将军,道:“老壁,等会儿你去接应一下樊於期。”
。。。
没有人搭理他。
只有几个士兵回过头,看了眼他们那躺在辎重车上,实在是扶不起来的主将。
“老壁是谁?”
“有姓壁的吗?将军喊你过去。”
“有叫壁等的吗?将军叫你!”
士兵中间,流传出各种版本,久久都没有人站出来。
成蟜就知道,这个喊法太前卫了,老壁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能再次开口,“壁将军,你去接应一下樊於期,别让他迷路了。”
“诺!”
“你姓酷吗?”
成蟜叫住壁将军问道。
“末将姓王!”
“你不姓酷,你那么高冷,不要命啦?”
“参军那一日,末将便做好了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准备!”
成蟜后面这些话,显然超出了壁将军的认知,他愣了会儿后,抱拳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成蟜猛然坐起来,他的道心受到了创伤,内心产生深深的自责:我是什么东西,我也配取笑视死如归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