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里面的侍女要急事找你。”
侍女?
应该是阿雅,其他人不会找自己。
毕竟,越级是忌讳。
成蟜跳下马车,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向王贲,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王贲一句话,成蟜差点左脚绊倒右脚,险些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回头对上王贲认真的眼神,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成蟜默默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然后倒转一百八十度:“6,翻了!”
随后,他快步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街道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有一辆停留了许久的马车,上面下来一个男子,朝着连胜坊走来。
成蟜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昨天嫪毐打麻将的房间。
推开门,他的目光先是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周。
最后,在桌子底下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嫪毐。
他抬起手用袖子挡住脸,另一只手,用力揉着眼睛,直到感觉眼角湿润,才停下来。
“长信侯啊!”
“我的长信侯啊!”
“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就搞得如此狼狈了呀?!!
嫪毐推门的动静,已经让嫪毐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
此时,被成蟜抱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到他的衣服上。
嫪毐忍了一夜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如同大水决口一般,把成蟜用力推开,骂道:“嬴成蟜,你不是东西!
本侯信任你,跟着你来这里,你居然安排人坑我。
坑我的财物,还逼我写下虚假的欠条。
整整两万金啊,我才封侯一个月,我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啊!
本侯不写欠条,你的人就要打我,本侯写了欠条,你的人还是要打我。
那个什么叫阿雅的,年纪轻轻一小丫头片子,心真黑啊!
她让本侯和那个傻大个对打,说什么一个时辰,不论输赢,都能抵扣欠条。
结果,等本侯打完,她拿出来一摞欠条,说一个时辰抵扣一张,一张才一千金。
本侯都快被那个傻大个打死了,才一千金。
嬴成蟜,你这连胜坊不仅没有秦法,还没有诚信,你必须给本侯一个交代!”
成蟜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示意跟过去的李信不要上前。
他贴心地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放到嫪毐手里:“我以为你是有钱人,现在不坑,等你死了,钱全充公就没我的份了。”
嫪毐哭得昏天黑地,这一天吃的委屈,比这辈子都多。
根本就听不清成蟜的嘀咕,他擦干泪水,带着些情绪道:“你说什么?!”
成蟜冷哼一声,义愤填膺道:“长信侯乃是本公子请来的贵客,他们竟然敢如此胡来。
回头,我就把他们赶出连胜坊,接下来是杀是刮,全凭长信侯的意思。”
“我不杀他们,我要让他们成为本侯的奴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嫪毐释放出浑身的戾气,暴躁道。
“还不滚过来。”
成蟜没有回头,吼了一声。
听到动静赶来的阿雅,缩了缩脖子,手里拿着一摞欠条,走到成蟜身后,往前一递,双目盈水,声音软糯道:“这是长信侯的欠条。
公子,阿雅知错了,求求你别赶我离开。”
她是真的有点儿怕了。
别看平日里,阿雅活泼跳脱,在成蟜面前,就像是没有规矩一样。
那是她知道,成蟜知道,她是在玩弄。
可,这次,她听到成蟜和嫪毐说的话,心里害怕了,担心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她年纪很小,就被卖到了女闾,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幸亏是成蟜出手,才让她看到世界的光明。
原来,她也可以像其他正常人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