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的正好,后日就是开工祭祀大典,你跟着瑥羽去矿上,与大家熟识一下,守卫还有八十人的缺,你继续负责招募。”
“药圃铁矿的守卫长,就是你了,分派成矿丁还是场丁,你看着办。”
强有力的守卫也到场,楚乐仪心里又多一重保障,诸事齐备。
瑥羽这才知道,星言一早就消失,原来是招募守卫去了。
过了星言这一关,其意思虽说不一定是打得过星言,也起码是星言认可的,武力不凡的人。
瑥羽见识过星言的实力,深不可测。
矿场的守卫竟然要这么严苛吗?
他没能再多想,便听到公主对他两人说话,
“你们两个,一个掌着矿上的财权,一个管着矿上的安全,是我的心腹。”
“平时要敬重矿监,听他的调度。但若是有破了规矩的事,要问过我才行,若事态紧急,来不及问我,就以矿上的利益为先去做事。”
瑥羽和星言一同应下。
他知道不能多歇,星言部署守卫、熟悉矿场也要时间。
只能柔言软语的叮咛公主,莫要太辛劳等等话语,然后坠着一颗不安的心打马回程。
蹄声哒哒,扬起一路轻尘。
一袭披风如墨色流云,怅惘的情思隐没于凛冽的寒风之中。
*
天启节晌午,暖阳竭力穿透云层,洒落在琉璃瓦与朱红墙垣之上。
瑞和殿里,暗波流韵。
楚乐仪盯着上方的主座发呆,主座两侧,各放置着一尊青铜仙鹤香炉,炉中升腾起袅袅青烟。
但是主座上没人。
母后说了一大篇为父皇歌功颂德的话,就命人将那副巨大的《祥瑞图》展开放在殿中央的大桌上,由着大家自由观瞻。
然后就同几位命妇去了隔壁厅中畅聊。
冬日里,一众贵女和才俊已经在室外站了一早上,来到暖融融的瑞和殿里,都脱下了宽大的披风,显出清爽的身姿来。
殿中布置的精巧,这一处观瞻《祥瑞图》,那一处赏冬日里少见的暖棚才能养的奇花异草。
左一处有笔墨伺候着的角落,可以让人一展才情。右一处是丝竹幽幽,可以让人弹琴相合。
楚乐仪坐在摆着清茶小食的案几旁,这样的案几有很多,分别在中央两侧排布,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坐在这里的了。
远远望去,里间更是一重叠着一重深,每间都挂着珠帘,若隐若现,使人进去交谈,有一点隐私,又不至于完全私密。
据她的观察发现,偶尔会有三五结伴的贵女去殿中央的《祥瑞图》那里停留,聘聘袅袅的,再转身回去。
这一去一回,就能叫旁人把观画的人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看个全面,
唯有一个不足,
就是大冬天的竟丧心病狂的手持团扇,只能瞧见半张俏脸。
楚乐仪深感不尽兴。
既是受邀来了赏图宴,没有人敢不去赏图。
所以不论男男女女,有心还是无心,都要去中央的《祥瑞图》那里走一遭。
变相的被人相看相看。
母后这一手高啊!
实在令人敬佩,五体投地。
楚乐仪正在心里给母后写歌功颂德的大长篇呢,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那声音趾高气昂的,“楚乐仪,你怎么不上去观图?你要抗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