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署斜对面有一家酒肆,酒肆二楼临街的一个雅间内,有两个锦袍老者相对而饮,这两个老者,正是裴冕还有王缙。
身为当朝宰相,两人当然不会公开出面。
甚至连两人府上的管家都没有直接出面,只是托了相熟的帮闲前往东市署,将最新的情况抄下并呈送过来。
这会裴冕和王缙正在看管家送来的抄录。
“嗬!一百万贯安西债券?王小郎君好大胃口!”
“虽说连本带利翻了一倍,可是谁又知道最后能否能兑现?”
“王家小郎君打仗是厉害,移民戍边以稳固边防,也堪称不可多得的良策,然此次发行一百万债券却属实有些痴人说梦。”
两人说话之间,又呈上来了最新的抄录。
裴冕看完之后一下站起身,竟有些失态:“柜坊?飞钱?”
王缙也同样有些不敢相信:“可在安西、北庭及长安各个柜坊自由存兑之飞钱?这还给什么利钱?让商贾倒给钱都有人争着买债券!”
不过裴冕还是有一些疑问,当即召来裴府的管家。
“裴九,这上面写的不是很清楚,这飞钱究竟是甚意思?”
“阿郎,是这么回事。”管家裴九已经弄清楚原委,当即代为解释道,“王家小郎君的意思是这样的,假如我们裴家买了一万贯债券,就可以凭债券到长安东西两市各家邸店的柜坊另存一万贯,并拿到价值一万贯的安西飞钱。”
“当然,只存入五千贯或者更少,也可。”
“只要一次的总额不超过一万贯,皆可。”
“然后,凭安西债券及安西飞钱,就可以到安西、北庭的任何一个坊市的任何一家邸店的柜坊中支取一万贯银钱。”
“之后,飞钱被收回。”
“但是债券不会收回。”
听到这,裴冕就听懂了。
“就是说债券归债券,飞钱归飞钱。”
“但是要想凭借飞钱在长安与安西、北庭之间自由存兑银钱,就必须首先购买相应数额债券,裴九,是这意思吧?”
“阿郎,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么,这飞钱是一次有效,还是可以多次存兑?”
“可以多次存兑,只是每次存兑飞钱的额度不得超过持有安西债券的额度,而且除了首次存兑时不用支付羡余,之后的每次存兑都需支付相应的羡余钱。”
这时候,凝神沉思的王缙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感叹道:“此举属实厉害,看似在为往来长安与安西之间的商贾排忧解难,实质不啻于商君南门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