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荣军想守护的百姓,早已在曾经的故土,他人的地盘安居乐业,只要日子过得好,于他们而言,谁坐上帝位根本不在乎。
或许在茶余饭后,还能津津乐道的嘲笑他们这群坚守忠义的傻子迂腐不知变通。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些驻守在原地的人,固执的挡在车轮前,试图逆流而上。
哪怕沦为碾压成泥的尘滓,也注定无人在意他们的坚持和义举。
相柳慢步归来回到云祈身边,身后苍凉的歌声仍在继续。
相柳的神色凝重,眼眸中似有波澜涌动却又被极力压抑。
“相柳......”
云祈唤了他一声,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事情,无论是他们还是我,早便习惯了。”相柳嗓音低沉,
“自从选择盘踞在深山里的那一刻,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不过活一日算一日。”
云祈望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一点,她其实早该想到。
如今的辰荣军不过是强弩之末,西炎国力强盛,要想真正的剿灭辰荣军,虽会费点周折,但也不会数百年久攻不下。
现在西炎王,从未真正的做出举兵围困剿灭之举,并非他不能,而是这件事,并不是当务之急。
对于西炎来说,稳定中原,才是釜底抽薪,剿灭辰荣军,只是扬汤止沸。
西炎旧部和中原氏族之间的矛盾始终未能解决,看似统一,却未能归心。
老西炎王想要的,是一位真正能实现他一统抱负的继承人。
而皓翎王对玱玹的百年教导,又是否真的顾及旧情?
两位帝王早非强盛之年,看似西炎皓翎对峙而存,在某方面却有着极其一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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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祈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并非剿灭辰荣义军有多么的困难,而是在这三足并存的相对稳定局面下,一位未来大荒帝王的成长和历练,才是凌驾于现阶段一切蝇头小利之上。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她先前所看见的,好像仅仅只是浮于表面的权谋之争。
一位身处高位的帝王,他们所看到的,所想要的,或许早就埋下了种子。
而相柳呢?
云祈的握着相柳的手,有些许的发颤,
“相柳,我一直有个疑惑。”
相柳偏过头,耐心的等着她的发问。
“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对于你的力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其实,以你的能力,如果你想去杀玱玹简直轻而易举,甚至去刺杀西炎王皓翎王,也并非没有机会。”
“但是,你为数不多的几次刺杀,都因玱玹主动挑衅而为,与其说主动想杀,倒不如说偏重于自保。”
“就连防风邶的刺杀,都像是配合着表面的安排,你当时早就知道,我能放任你出手,已是笃定了玱玹的无虞。”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言而喻。
无论是辰荣军还是相柳,他们从未想过要真正参与大荒纷争,也从未有重新复国的妄想。
他们只是做着无畏的坚持,坚守着自己的本心。
或许说,只是被动的,等待着某一天的到来。
所以,相柳才三番五次阻止她牵涉其中。
他们根本就没有奢望过,将来能安乐无忧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