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知变通宋大人(1 / 2)

宋钺身为大晋朝开国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的确很稀奇,虽然大晋朝建立至今,也不过才二三十年而已。

当今从先皇手里接过皇位之后,一直励精图治,大晋朝老百姓的日子,相比前朝好过了不少,但也仅限于此,因为先皇给当今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先皇起兵造反时,借了各世家之势,大晋朝建立之后,朝中很多重要的职位,都是由世家把控。这些世家上位之后,自然是家族利益大于国,这天下与其说是先皇的,不如说是世家暂时愿意和先皇分享一部分利益和权利。

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自然很憋屈,但新朝刚立,经不起动荡,是以先皇只能憋屈的暂时妥协,想着徐徐图之,慢慢将世家手里占去的权利慢慢收回来。

但很可惜,先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征战多年,暗伤太多,不过在位八年,就撑不下去了,最后旧伤复发,匆匆将皇位传给当今就薨了。

当今接手了大晋朝,他是一个很强势的皇帝,登基第一年,便以开恩科的名义,招天下有才之士,开恩科取士。

这可戳了世家的肺管子了,毕竟这触及了世家的利益。

但先帝登基之后,搞了个骚操作,那时候世家和先帝关系十分和谐,当时王家,谢家,崔家,杨家等等,这几大世家,都把女儿嫁给了先帝儿子,太子妃更是出自王家,太子的两个侧妃,分别是谢家和崔家的,后来的贵妃,在当时也只是个身份不太高的良娣。

当今登基之后,他后宫之中的皇后还有妃子,基本都是世家女。

当今玩的一手好平衡,硬是靠着后宫的这些世家女,把触及了利益的世家暂时按了下去。

于是科举取士就被当今顺利举行,如今朝堂之上,也有了不少寒门官员。

巧的是,左相傅大人,是当今开科举取士的第一个状元,傅大人赶上了好时候,皇帝需要一把对付世家的刀,傅大人冲锋陷阵,拼杀到最后,成了当朝左相。

当今毫不掩饰自己对人才的喜爱,对寒门才子的偏爱,从他将自己的妹妹嫁给寒门出身的许百成就可见一斑。

在这种情况下,宋钺三元及第,还如此年轻,怎么也应该是皇帝的心头宝。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宋钺硬是把自己作进了大理寺,当了一个八品的大理寺丞,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他开了状元郎不入翰林的先例!

宋钺酝酿了半天,最后还是想要弄清楚,贺境心嘴里的凶手嫌疑人是谁,他还是眼睛一闭,心一狠,把自己中了状元之后的事,告诉了贺境心。

宋钺中状元后,皇帝在金銮殿上,毫不掩饰自己对宋钺的喜爱之前,同榜的进士们,都对宋钺十分羡慕嫉妒恨,所有人都觉得,他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因为当今,不只是喜欢寒门才子,他还特别喜欢长得好看的,这宋钺,年纪轻轻,不过弱冠,生的眉目舒朗,笑如朗月入怀,立如芝兰玉树,他谈吐不凡,才识出众,完全是站在了皇帝的审美点上啊!

琼林宴开始之前,宋钺租住的永宁坊的那处宅子,简直门庭若市,尤其是在得知他尚未成亲,很多人家上门,想要提前来拉拢一番。

然而宋钺在金榜题名后,直接出了长安城爬山去了。

各家上门的人几乎都扑了个空。

在宋钺兴致勃勃爬山之时,其他的进士都在互相联络,榜眼和探花更是已经提前和各方来往,于是到了琼林宴的时候,其他进士都成群结队,只有宋钺落了单。

但宋钺并不在意,被孤立就被孤立吧,毕竟聪明的人都是孤独的。

琼林宴,皇帝是会到场,和进士们近距离联络感情的,这一次皇帝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个面容白皙的小公子,但那小公子一看便知是女郎假扮的。大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绝对是皇帝的女儿,进士们,但凡年轻的,还未娶亲的,都心情激动,十分澎湃,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

若是能得公主青睐,成功尚公主,那绝对是登上了一条青云路,许大人不就是尚公主后走上人生巅峰的典范吗?

当然,怀揣着这种期待的,是少部分,因为他们还有个最大的对手呢。

有宋钺在,光彩如此耀眼,旁人谁还会注意。

果然,女扮男装的三公主,在看到宋钺的一瞬间,简直是惊为天人,当时就扯了扯皇帝的手臂,用眼神暗示皇帝,自己很中意。

底下的其他进士们,心里都酸溜溜的,但没办法,谁让他们没有人家长得好呢?

大家都估摸着,宋钺会被皇帝赐婚,皇帝也是这么想的。

但最后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宋钺非但没有听懂皇帝的暗示,还直接把站在皇帝身后的三公主给得罪了个干净,皇帝愤怒之下,直接把他丢到大理寺坐冷板凳去了。

皇帝觉得,此子十分嚣张,需要冷一冷他,让他明白一下官场的险恶,才知道怎么做人。

当然,最后的这个,是宋钺自己猜的。

宋钺说完了后,眨巴着眼睛看着贺境心。

贺境心无语地看着宋钺,“就这?你到底说了什么,能把皇帝得罪成这样?”

宋钺:……

宋钺:“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贺境心倒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不过按照贺境心对宋钺的了解,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这人的脑回路在某种时候,十分清奇,绝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推测。

“也就是说,你因为拒婚,皇帝生气之下,把你丢到了大理寺。”贺境心道,“皇帝原来是这样的皇帝吗?”

宋钺:“我说了,你是不是要说说,凶手嫌疑人是谁?”

贺境心嘁了一声,倒也没有追问,而是道:“左相夫人。”

有那么一瞬间,宋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左相夫人?”

“对。”

宋钺辩驳道:“她可是傅棠的母亲,她看起来很爱自己的女儿,如此情况下,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儿?”

贺境心:“你还记不记得,一开始,你怀疑过她的,那时候,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保全娘家,在傅棠和赵承溶之间的关系被发现之前,先一步杀了她。”宋钺道,“但我们当时不就否定了这种可能吗?她如果是为了保密,要弄死自己的女儿,也应该是悄无声息的。”

“但现在,我这边的所有线索,组合在一起,只有左相夫人是凶手。”贺境心道,“我去检查过轿子,轿子的顶珠被换过了,你说,在信阳公主府里,有一顶一模一样的喜轿,贵妃不会留下这样的破绽,顶珠只能是其他人换掉的。”

宋钺愣了一下,“什么?可是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做到的?”

“梅苑的那段围墙,不足以花轿出入,但却足够一个人进出。”贺境心没有回答宋钺的问题,而是继续往下说,“她是在那里,换了花轿上的顶珠的。”

贺境心:“我们从乞丐那里知道了轿子的顶珠颜色不一样,这个但凡你认真的去查,总会从当日围观的百姓口中得知,甚至还能查出有一些百姓有问题,很容易就能够查到信阳公主府。所以你看,破局的关键,就在那颗珠子上。”

“但就如你所说,贵妃没有理由留下那么大的破绽。”贺境心道,“本来,我并不确定是左相夫人。”

贺境心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或许她自己也并不想隐藏了,因为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

宋钺愣了一下,“你是说,她就在等着我们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