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四姑母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双眼圆睁,眼中似有怒火燃烧。
被此语彻底激怒的她,手臂猛地抬起,手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继而以风驰电掣之势狠狠地扇在小苑的脸上。
只闻“啪”的一声脆响,这一掌力道甚巨,竟将小苑打得一个趔趄,几欲摔倒在地。侍女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五道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见,嘴角亦溢出了一缕鲜血。
然而,四姑母似乎余怒未消,依旧怒目而视小苑,口中仍不停地斥责着。
闻得怒骂声,青兰匆忙赶来,伸手将小苑护于身后,双目凝视四姑母问道:“您这是何意?即便小苑有何不妥之处,您明示即可,何必动手打人?”
“一个卑微的婢女,我打了便打了,莫非你们北居的人面子如此之大,连我打一个婢女都要干涉?”四姑母觉得这些婢女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令她那可怜的自尊心遭受打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青兰却是毫无惧色,反而扬起下巴直视四姑母,声音沉稳地说道:“常言道,打狗尚需看主人,此处乃北居,她们此刻至多算是客人,既非主人,自然无权管教北居的下人。”
四姑母怒喝一声:“还北居的下人,不过皆是些方家的奴才,竟敢在此与我们叫板,莫非这方家的家主之位将要易主了,日后是否连老爷都得由你们姑娘来做主了?”
“方家之主,我自是无法担当。然此处乃北居,若四姑母欲在此处肆意妄为,休怪我不顾情面。”方筱染尚未现身,其声已至,闻其声,青兰与小苑瞬时展颜。
察方筱染语中怒意,五婶忙打圆场,笑言道:“都是一家之人,何必为此等事计较,不过一下人罢了,打了也就打了,莫非你这丫头还欲向你四姑母还手不成?”
“她敢!”四姑母怒发冲冠,厉声喝道。
其余几位大姑大婶亦赶忙上前劝解,表面和气道:“她自是不敢,毕竟只是个晚辈,然你也莫与她计较,莫忘我们此行之目的?”
“是啊,莫忘正事,届时姑母该急了。”她们此番前来身负使命,不可久留,且一旦激怒方筱染,恐得不偿失,故而欲给四姑母一个台阶,如此双方皆可相安无事。
但四姑母正在气头上,岂能容忍一小辈如此相待,遂干脆坐下,满面怒容道:“那我不管,既是她的贱婢冲撞于我,便应由她亲自向我赔罪,否则此事休想了结!”
闻此,众人皆面面相觑,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得转头望向方筱染,希冀她能出面将此事平息,横竖不过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
可方筱染偏不吃这一套,她深知自己这位四姑母方红梅是何许人也,因其乃方家旁系所出,年纪轻轻便已嫁人,于夫家过得颇为艰难,常遭婆母刁难,故而心中积郁着一腔怒气无处宣泄,现今是认定方筱染软弱可欺,欲将怒气撒在她身上。
“没完?四姑母意欲何为?莫非是要向父亲或者祖母告状?那你去便是,何须告知于我。若无他事,恕我不能奉陪,诸位请自便。”方筱染不愿与他们多费口舌,直接下达逐客令。
此语一出,众人皆面色不悦,哪有人如此直白地驱赶他人?即便他们只是旁系,可好歹也是长辈,这般目无尊长,简直是不将他们所有人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