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院子里的工程太大,没有家丁打扫,光凭他们两个侍女肯定扫不过来。
别看北居偌大一个园子,其实也就他们三人居住,汪氏表面上说给她加派人手,实则却又以各种理由推脱。
原本北居就是方筱染母亲白戚戚的居所,虽是正妻,可北居远比不上汪氏居住的满春苑,后来白戚戚离府,北居也就荒废了,就连方正邕寻回的养女方筱柒都没有住在这,而是住在老夫人的慈安堂。
慈安堂啊,方筱染也就去过那么一次,还被老夫人责罚。
想起这件往事,靠坐在窗边拨弄罐子的方筱染眸色染上一抹凌厉。
后院中,偏房下,青兰从长廊走来坐在正煎药的紫菊身旁,双手撑着脸,神秘兮兮的问:“你说姑娘整日里抱着一个罐子做什么?里面是放了什么宝贝吗?”
紫菊轻轻扇动炉子里火,眸色淡淡的说:“姑娘自小离家,吃了很多苦才回来,老爷不心疼她,侧夫人又不是生母,在方家她无人可依,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我说东你说西,咱们说的是一件事吗?”青兰没好气的站起身,从紫菊手里夺过扇子,用力的扇动起来。
看她那气呼呼的样,紫菊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原本你该是跟着五姑娘的,结果因为咱们姑娘的回归被侧夫人打发来照顾,可你要知道,咱们姑娘才是正妻所生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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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兰气得丢下扇子,“一个不受宠爱的嫡女,和庶出的有什么区别,连个养女都能踩她头上,我们以后只能跟着她在这偌大荒凉的院子里蹉跎一生。”
紫菊气得拍了一下她的头,有些微怒说:“说得什么胡话,姑娘将来也是要嫁人的。”
“紫菊,药好了吗?”这时方筱染的声音传来,吓得紫菊和青兰连忙抬头,只见方筱染穿了身单衣站在廊下,正平静的望着他们二人。
那眼神明明不起波澜,却让人不由得发寒。
“马上就好。”紫菊赶紧回道,一旁的青兰也顿时慌了神,立马上前扶住她,“您怎么不穿避寒的外衣就出来,还是赶紧进屋吧,当心受凉。”
方筱染什么也没说,任由青兰扶着自己朝屋里走去,只是在跨进门时,她用力的握住了青兰的手,一双冷彻的寒眸落在青兰身上,吓得青兰心头一颤。
“青兰。”她张了张嘴,“我对你不好吗?”
那一句话与其说是问现在的青兰,倒不如说是问前世的,这个一点藏不住事的丫头,究竟是为何能在她身边蛰伏多年不被发现?是一开始就打算要背叛,还是后来慢慢动了歪心思?
“好,姑娘对奴婢很好……”青兰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就被吓得双腿发软,那双冰寒的眸子,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都不像是往昔那个孱弱直白没有心机的姑娘该有的。
方筱染满意的点头,可眸色依旧冰寒无比,声音更是比院子里的冬雪还要冷彻,“那就好,记住你说的话。”
直到方筱染和青兰远去好一会儿紫菊才回过神来,她呆呆的看着远方,久久不能平复。
那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姑娘吗?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没变。
“紫菊,你家姑娘呢?老夫人请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