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迷乱的记忆涌上来,她压着满腔的冷怒道:“不饿。”
明显是带了怒气的推拒。
听到这一声冷斥,魏颐反倒扬起了唇角。
他就喜欢盛昭宁这样生动着发火的样子,不再空洞洞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死气沉沉,难生波澜。
“吃点吧,想吃什么,叫尚膳监给你做。”魏颐软着目光,耐着性子道。
盛昭宁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没事吧。
中邪了?
她不懂男人在得到满足后徒生出的温柔和包容有多可怕,但魏颐显然没再计较昨天的事情,这让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养了许久的身子早已不像最开始时那样脆弱,或许已经可以接受逃离时的颠沛流离。
现在最要紧的,是卸下魏颐对她的防备。
他对她并没有完全的放下心,也没有绝对的信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或许他一直都在等,等她再也忍不住暴露出破绽的那一天。
譬如昨天那样,意识不清时的脱口而出,险之又险。
盛昭宁缩了缩手指,淡声道:“随便做几样就行。”
她本来也没什么心情吃。
魏颐闻言,眉尾微微上挑。
随便?
可真难办。
他叫来赵全,点了几道平日盛昭宁喜欢的饭菜,见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便吩咐让尚膳监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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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颐今日出奇的耐心。
陪她吃完饭后,也不继续去批折子,而是将她抱到窗边的矮榻上,扣她在怀里,安安静静的和她一起看书。
盛昭宁感受着后背传来的阵阵热度,身体始终有些绷着的僵硬。
她一直记挂着一件事。
藏在柜子木盒里的暗格内,那瓷瓶里装着的小小药粒始终没有寻到机会吃下。
魏颐并没有让人送避子汤来。
他是说过的,要她给他生个孩子。
盛昭宁怎么可能允许。
这颗心提了大半日,都不曾落下,直到殿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先是看了一眼盛昭宁,随后才像是有些为难的朝魏颐道:“陛下,贵妃娘娘她......落水了。”
盛昭宁目光动了动。
迟绾,落水了?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盛昭宁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
凭她对魏颐执着扭曲的爱,或许早就已经无法容忍他身边一直有一个女人始终缠绕着,阴魂不散。
盛昭宁在他身边待的太久,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他都舍不得让她死。
迟绾怎能不恨。
她是那么想杀了她,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但一切的目的,出于最根本的缘由,不过是想让她从魏颐身边离开。
这是嫉妒,亦是促使迟绾甘愿冒险对她动手的缘由。
那么,无论是杀她,还是帮她,只要达成的目的一致,便相为谋。
盛昭宁眼眸微暗。
低下头的一瞬间,什么思绪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