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祁清让杨特助送他去了警局,裴延放心不下,全程陪同。
在他眼里,祁清是第二个江屿辞。
好兄弟生死不明,好兄弟的老婆不能再出现意外。
下车的时候,祁清平静地和裴延对视,说出口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后者焦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还活着,你不用自责,我也没有怪你。”走了两步,他又扭头替江屿辞道谢,“多谢帮忙。”
一听这话,裴延的眼泪夺眶而出,下意识想冲上去抱着他哭诉。
祁清似有所觉,立马侧身躲避,“他不喜欢别人碰我。”
裴延紧急刹车,原地怔愣了两秒,在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点头如捣蒜。
他懂。
进警局以后,杨特助把从总裁办带来的文件袋递到祁清手里,恭敬道:“祁总,转账记录和供词都在这里。”
祁清淡漠回应:“嗯。”
他或多或少猜到这场早已被策划好的意外和蒋晗旭有关,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演唱会那天发生的车祸,想搜集证据把他送进监狱。
奈何晚了一步。
出海之前,他动用所有的势力隐瞒了这场事故,截止到现在,知道江屿辞坠海的人不超二十个。
他捻了捻口袋里的打火机,侧脸隐在阴影里,眼里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你好,我要见蒋晗旭。”
见状,杨特助立马递上名片。
工作人员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跟我来。”
祁清略微点头,抬脚跟了上去。
想玩资本那一套,他奉陪到底。
审讯室,蒋晗旭在无能狂怒,“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他死死盯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双眼猩红,垂落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祁清,他是自己——”
话还没说完,胸口猝不及防挨了一脚,他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面上。
背部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整个脊椎都被震碎了一般,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艰难地抬起头,“你……”
祁清一脸冷漠,“你,真的贱。”
闻言,蒋晗旭冷哼一声,吐掉嘴里的血狼狈地坐起来,默然片刻,他不耐烦道:“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自从知道姓江的身世后,他就没想过要弄死这个杂碎。
原本的计划是将他交给“Forget”组织的人,篡改他的记忆。
祁清垂眸看着手里的打火机,神情晦涩不明,“你猜,我能不能让你牢底坐穿?”
丢下这句话,他捂着口鼻厌恶地转身离开。
蒋晗旭不以为意,“我不会坐牢的,绝对不会。”
祁清置若罔闻,想到以前和他接触过,胃里一阵翻腾,不仅在心理上觉得恶心,连生理上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我保证,你会永远待在监狱里,发烂发臭。
你甚至没有赎罪的资格。
另一边,杨特助正拿着蒋晗旭买凶杀人的证据和警察沟通,过程非常顺利。
事情办妥后,他麻溜地开车送老板回了悦来悦缦,随后又送裴延去找他女朋友。
脑袋瓜子一天比一天机灵。
祁清有公寓的钥匙,门开的下一秒,耶火跑过来喵呜喵呜的蹭他的裤脚。
“饿不饿?”他弯腰将耶火抱在怀里,没什么情绪地带它去开罐头。
耶火罕见地对香喷喷的罐头不屑一顾,寸步不离地跟在铲屎官二号身边,黏人得厉害。
祁清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屏幕,继续观看昨天早上没有看完的脑残电影。
江屿辞挑的,一如既往的烂。
耶火安静地趴在他腿上,不吵不闹,默默陪他一起看。
电影结束后,祁清垂下眼睫,有一下没一下摩挲耶火的毛发,眼神透露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空洞,“他有幽闭……”
是小时候被关禁闭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