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叔安抚一番之后,婶婆面上仍是忿忿然,很是不愿买账。
周二叔无奈,当下不能急着把人送走的。于是,继续放低姿态道:“婶子您看,外头风雪凉,当心您老冻着了身子骨,不如随了我们到堂屋吃口热茶暖暖身子。”
见状,大栓也道:“婶婆,您莫要生气,先到屋里头歇歇脚,您老可是咱十里屯最尊贵的长辈,没得让您累坏了身子骨。”
婶婆黑着脸,听闻周二叔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恭维话,脸上稍稍好转些,扭头自顾迈进了一旁的堂屋。
大栓缓了口气,笑盈盈的示意周淳风:“大哥,珩哥儿,咱也到里头暖暖身子,没得把孩子冻坏了。”
周淳风目光深深的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点点头,带上珩哥儿一同进堂屋。
次屋。
江璃事先用热水替赵氏清理干净,确认只是稍稍见了红,更加确认诊断无误。
江璃除了自身毕业于中医大,之后又得爷爷亲传本领,自她将医馆转手之后,多少名流商贵花大价钱请她出山帮着诊治一二。
见胡婶子把她的药箱拿进来,江璃着手解开赵氏身上的外衫,开始施针。
手法娴熟,每落一针快而准,半点不拖泥带水,目光神情专注,与她平日不拘小节的形象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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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婶子想帮忙,又怕帮倒忙,只能扎着手在旁干看着着急。眼瞧着江璃的娴熟手艺,胡婶子不禁心头吃惊,不提村里人从不知江氏会医术,便是这手艺没个三五年根本不能造就如此气候。
江璃连扎了十几针穴位,再扶起赵氏的手腕号脉,稳定心神静待脉象有了变化,再接着继续施针。
约摸过了两刻钟,确认脉象恢复平稳,江璃慢慢的缓过口气,将银针根根收起,最后在赵氏的人中轻轻的扎了下。
嘶~
赵氏忽地吃疼转醒,睁眼迷茫的看着江璃:“大,大嫂——。”
赵氏想问自个到底是咋了,怎的感觉浑身无力,下腹还有些坠疼,脑袋也晕晕的。
“先别急着说话,你自个怀了身子可是不知?”
“……”
赵氏茫然的眨了两下眼,很快眼底闪过欣喜,但又意识到了不对,抬手抚摸自己的肚皮。
乡下媳妇子成日张前忙后的操劳家中活计,没几个人身上多长二两肉,所以赵氏怀胎三月仍未看出肚子有隆起的迹象。
加之赵氏从姑娘时就一直月事不准,偶尔隔个三两月来一回,她还觉着事少省心。
赵氏不想,这次竟是怀上了身孕:“那,那,孩子。”
“孩子没事,你也没事。”江璃收好银针包,放回一旁的药箱。
听见江璃说她与孩子都没事,再看炕沿边上放着的小木箱,赵氏激动得眼眶不禁泛起了红眶,抿着唇哽咽道:“可是大嫂你——。”
不等赵氏说完,胡婶子走近炕边,嗔怪道:“可不是你大嫂废了心思帮你保住了孩子,没得像你自个这个当娘的,竟不知肚里揣上了娃,回头娃掉了,到了天上还埋怨起你这个当娘的粗心大意。”
赵氏听闻这话,不禁后怕的落泪,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昏倒的。她不怨婆母数落,确实是她这个当娘的太不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