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枝繁叶茂,被雪压弯了些,上面层层叠叠的红绸带覆上了一层白霜,模糊了字迹,认不出来。
“给。”
在她欣赏景观的时候,苏弈就去找了绸带和笔墨过来,一一摆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寺里的师父说,将心愿写在红绸上,挂得越高,越容易实现。”
阮桑枝应了一声,手拿着红绸,却迟迟没有落笔。
“是没什么心愿?还是心愿太多无从下手?”
抬眼见苏弈脸上的揶揄之色,阮桑枝麻溜的将绸带和笔都塞到了他怀中。
“你先来。”
苏弈愣了一瞬,随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若是要什么,都会自己想办法得到,何须多此一举。”
“总会有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
话音飘散,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直到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嗓音在身后想起,苏弈条件反射的往外挪了几步。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秋璇曲指掸去红绸表面的霜雪,阮桑枝顺着看过去,只见其上写着“平安长乐”,落款赫然是“苏弈”二字。
“苏楼主已经许过心愿,您可以动笔了。”
“我以为你会写得更具体一些。”
阮桑枝将绸带铺在腿上,半晌没有听见回应,才抬头看向苏弈,他耳尖还有未散去的红晕。
秋璇见状,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双手合十,俯身催促阮桑枝:“天冷,莫要在外逗留太久。”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阮桑枝提笔写下“海晏河清”,想了想,又在背面写上“早日重逢”。秋璇师父见此,再次扬起唇角,颇为欣慰的道:“祝您心想事成。”
一只熟悉的手递到了自己眼前,苏弈眉头微挑:“我帮你挂到最顶上。”
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看着红绸在随风飘动,阮桑枝真感觉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欣喜,连日来压抑的心境也陡然轻松了不少。
“秋璇师叔。”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小沙弥,匆匆忙忙的,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师叔,外殿的两位施主打起来了,似乎有什么家事扯不清楚。”
秋璇对此司空见惯,只是谁在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来白鹤寺发生争执?这就别怪他武力劝架了。
阮桑枝看向苏弈,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也想去凑热闹。
等到三人赶到的时候,阮桑枝一眼就认出黑着脸站在门口的人是自己的便宜堂弟阮明河,跟他起争执的人也穿着国子监服饰,看样子势均力敌,两人的脸和身上都有些细小的伤口。
他显然也认出了阮桑枝。
见阮桑枝摇头制止自己,似乎是不想暴露身份的举动,阮明河也很上道的没有乱喊,只有一双眸子雪亮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