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吗?”
魏渊抬眼去看,说话的中年男子尽管穿着宽衣大袍,但还是藏不住他肥胖的体型,脸上仿佛是涂了油一般明亮,稀疏的八字胡梳理的整整齐齐,撇着嘴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瞧这架势,他肯定就是周奎本人无疑了。
侍卫头子一见到主子来了,立刻哀嚎起来。
“舅舅!快救我啊舅舅!这魏渊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不把您放在眼里!更不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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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被一声凄厉的脆响所打断,魏渊突然挥舞着手中的令牌照着他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子。魏渊的手劲何其强劲,顿时木质的令牌断成了数节。而那位侍卫头子因为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鲜血从他的口中向外溢出,再也不能高声嚎叫了。
这一幕就发生在周奎的眼前,顿时他也吓得一个激灵。方才的盛气凌人一扫而光,转而显得焦虑起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
话虽如此,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这位国丈爷的语气很明显的多了些胆怯。不单是声音上的胆怯,说完话之后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
魏渊转过身来,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来者何人?见了本国公,怎么还不行礼?”
大管家周福快步上前,但鉴于刚刚魏渊的表现,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小心的说道:
“这位是我家老爷,当今国丈,嘉定伯周奎。”
“我当是多大的官呢?国丈并无品衔,爵位你还要低我两等。在本国公面前不懂礼数,我看是你大胆才对吧。”
魏渊这话不假,公侯伯子男,晋国公比嘉定伯高出了两个段位。而且魏渊有是入阁的户部尚书,不论从哪里算,单论职务都要比周奎高出一截。
国丈的尊容来自于皇后,周奎之所以如此跋扈,原因不单单是他的女儿周皇后,更让周奎有理由嚣张的是他的三个外孙。由于崇祯皇帝少近女色,他的儿子基本上都为周皇后所生,特别是长子朱慈烺。
作为大明帝国未来的主宰,朱慈烺与自己这位外公感情深厚,这也是周奎足以依靠的政治资本,也是朝中百官不敢招惹他的根本所在。
可魏渊却管不了这些,后世的历史他清楚。照着目前这个形势下去,朱慈烺不要说登基了,能不能保住小命还要两说。因此对于周奎,魏渊自然也不太当回事。
平日里这周奎习惯了朝中文武捧着他说话,今天突然来了个不拿他当回事的,他这谱一下子还真摆不出来了。被魏渊呛的这下,周奎愣是没话可说。
魏渊不想浪费时间,下令即刻开始清查家产。周奎一听说要动他的命根子,这下不干了。只见这个体型肥硕的中年人突然间步履变得轻盈起来,三窜两跳之下就拦在了自己家的府门外。
“我看你们谁敢进去!谁要是敢进去,我,我就死给谁啊!”
这一闹不要紧,正要往院里冲的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收住了脚步,谁也不敢往里走了。周奎毕竟是国丈,那可是皇后的亲爹,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责任在场的人,包括魏渊在内,可是谁都付不起的。
周奎偷眼观瞧,一看这招奏效了,急忙吵着手下的人喊道:
“你们都是纸糊的吗?还愣着干嘛!”
周福等人这下才猛地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围在了周奎的身边,一群人拥挤着形成了一道人墙,硬是将府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魏渊看着这些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就是堂堂大明王朝的国丈,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于要位,这大明岂有不亡的道理啊!
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一个个面面相觑,如此场面他们还真没怎么遇上过。动粗吧,有国丈在,若真是失手伤了,那可是大罪。不动手吧,瞧这架势,这群人肯定是不会主动让出一条路来的。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曹化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国公爷,您瞧瞧。这周国丈都被逼成这样了,要不咱们就另寻一处别家吧。”
很明显这是在位周奎打圆场,魏渊可不想就这么退缩。如果这第一战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场,那以后也不用拿这些勋贵们下手了。
“曹公公说笑了,若是如此就收手,那这堵门功岂不是要成为北京城皇亲国戚们的护身符了吗?”
此话虽是笑着说来,但曹化淳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其中的深意。
“那国丈不肯相让,弟兄们也不好动手啊。”
魏渊看了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周奎,笑了笑。
“仙人自有妙计,曹公公就等着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