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公子今日来不仅仅是为了谈美酒和佳人吧。”
宇文腾启见状只能悻悻然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大人,如今内阁虽已初定,但变数颇多,咱们应当成热打铁才是。”
魏渊想了想回答说:
“公子的意思是谢升、薛国观、魏藻德、陈新甲这四个人组成统一战线并不牢靠?”
“正是,大人您想。谢升的目的是成为内阁首辅,薛国观则是为了打击东林党人。在下游说他们的时候,由于有周延儒这个共同的敌人存在,因此谢、薛二人才会临时站在我们这一边。可阉党与东林毕竟积怨已久,只怕谢、薛二人很快便会反目成仇的。因此大人的事必须从速才是。”
魏渊看着庭院花池中的荷花默默的点点头。
“大人,夜长未免梦多,在下建议速速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先离开京城再说。”
“嗯,昨日陈新甲派人捎来口信说,他会以兵部的名义联合曹化淳一同再次向皇帝建言重建武卫营一事,届时他们会联名推荐我负责练兵的。”
宇文腾启喝了口酒道:
“大人,依在下之见,若是能将练兵改为募兵,那大人您跳出京师的机会就更大了。”
魏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确实,练兵若是在京城以外还好,如果陛下钦定于京师内练兵的话,那依旧是无法脱离虎口的。”
宇文腾启转了转眼珠说:
“大人,您看能不能在兵源上下下功夫呢?”
兵源这个词一出口便引起了魏渊的注意,突然间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想法在魏渊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虽然仅仅是个雏形,但已然令他激动不已了。
“宇文公子,你说这样如何...”
“这!公子,这、这想法也太过于疯狂了吧!”
眼见持才傲物的宇文腾启都被震惊成了这个样子,魏渊很是得意的回答道: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大明又不是没条件,整就行了!”
“可是,这、这事就连皇帝也做不了主啊!”
“嘿嘿,正是他做不了主,咱们才替他做主嘛!”
直到离开后花园,宇文腾启边走边为魏渊疯狂的想法而啧啧称奇。
“大人的想法可真是天马行空啊...这、这也太疯狂了...”
尽管周延儒被罢官的缘由众说纷纭,但却无一不指向锦衣卫。原因简单的很,在东林党人看来,崇祯皇帝正是看完锦衣卫的密奏之后,才下令让周延儒卷铺盖儿走人的。想当然这笔帐东林党人自然要算在骆养性的头上了,按照东林党人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传统,复仇很快就来了。
就在新任内阁班子成立后的几天,一日早朝都察院众多言官一起进言,他们以“厂卫误国”为由联名上书崇祯皇帝,请求裁撤锦衣卫。谢升是东林党人出身,虽说他不想替周延儒出这个头,但形势所迫,为了树立起自己身为新一代东林党领袖的形象,对于裁撤锦衣卫一事他选择了举双手赞成。
崇祯皇帝考虑到如今国库空虚,有给这些在京城内作威作福的锦衣卫开俸禄的银子,还不如省下来用作军饷以应对日益恶化的局势呢。因此这位天子大笔一挥批准了内阁的请求,裁掉了三千锦衣卫。当时整个大明在职的锦衣卫大概有六万多人,也许在崇祯开看,裁掉区区三千人根本无伤大雅。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听到裁撤三千锦衣卫消息的骆养性很是火大。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一边暗地里骂着曹化淳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一边将不能对东厂发的火全部倾泻到了自己人的头上。他下令,凡是参与刘尽忠一案的锦衣卫全部要被裁掉,这下北镇抚司可就倒霉了。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尽管骆养性的话被传达下来之后便变了味,这被裁掉的三千锦衣卫,大多是没钱没背景只知道埋头苦干的老实人。
沈炼站在城头上遥望着刘尽忠已经消失于残阳之下的背影,这位太监最终还是保住了一条小命,被罚去守皇陵了。沈炼自己低头看了看沈炼这个名字被赫然写到了裁撤名单之列,他突然觉得与刘尽忠相比,自己更像是被流放的囚徒。毕竟朝廷还继续赏刘尽忠一口饭吃,而他自己除了这身飞鱼服和绣春刀,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