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晚来求见本官所谓何事啊?”
周有喜知道石践的脾气暴躁,赶忙抢着回答:
“今天早上石喆冒犯了大人的官威,草民是特来向大人赔罪的!”
这倒很是出乎魏渊的意料,上午他才刚刚鞭打了石喆,煞了石府的威风。没想到晚上周、石两家竟然一起来跟自己赔罪来了,也不知这两家地头蛇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魏渊稍有停顿便冷冷的说道:
“赔罪?不敢当啊!那石喆说了,一个小小的指挥使他可是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的。”
周有喜赶忙抢着说:
“哎呀!我的魏大人啊!那石喆平日里就是个混人,说话从来不过脑子的!还请您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有喜边说着边蹭到了魏渊的身旁,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呈放在了桌子上。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魏渊瞥了一眼银票,纹银五千两!好家伙,这周有喜出手可是够大方的啊!黄轩见状刚想替魏渊回绝这银票,可没想到魏渊竟然伸手将银票揣进了怀中。拿了钱之后的魏渊表情显得缓和了许多,他示意周有喜坐下说话。
“周员外又何必如此破费呢,我魏渊也是通晓事理之人。既然那石喆已经得到了教训,那这一篇咱们就算是掀过去了。”
周有喜见魏渊收了银票,心中不免踏实了许多,又听魏渊如此说话,心想这魏渊定是个爱财之人。他赶忙迎合着魏渊道:
“大人年少有为,胸襟果然非常人可及啊!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大人您休息了。我等亳州乡绅准备择良辰吉日为大人您接风洗尘,还望指挥使大人您到时候务必赏个脸亲临啊!”
“好说好说,到时本官定会赴宴的。”
周有喜与石践刚刚退出书房,黄轩就急了。
“大人!您怎么能收他们的银票呢?这些人很明显是在拉您下水啊!”
“是啊!我知道啊!”
“那大人您为什么还要...”
看着魏渊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黄轩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
“嘿嘿,装傻又充楞,一通大板凳。这些人既然给我灌迷魂汤,那我就只好给他们放个烟雾弹喽。”
“大人是想让这些亳州豪强们认为您是个贪财好利之徒,进而麻痹他们不成?”
“嘿嘿,不错!这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要不然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坏人呢?”
说着魏渊拿出了刚刚周有喜送上的五千两银票,笑滋滋的说:
“再说了,谁又会跟这玩意过不去呢?你说是吧,黄公子。”
看着魏渊的那副财迷相,黄轩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亳州府的周有喜、石践晚上向魏渊赔礼道歉一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整个武平卫内传的沸沸扬扬起来。
清晨的城门楼处,十来个军卒聚在城墙根下的一角小声的议论着。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周员外和石员外亲自来指挥使司衙门给咱魏大人赔罪来了!”
“真的假的?以前张恩做指挥使的时候,他们两家处处跟咱们武平卫作对,怎么这下子突然服软了?”
“当然是真的啦!昨天晚上我当班,我可是亲眼看着周有喜、石践两个人足足在大人的书房内等了一个时辰呢!也不知道咱们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使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周有喜、石践这两个人走的时候态度那是恭敬的很呢!”
“哎哎,我听说啊!咱们魏大人可是当今圣上钦点的武平卫指挥使!中原督师杨阁老的爱将,据说还与南阳的唐王千岁关系匪浅呢!唉!这人跟人的命就是不一样,魏大人如此年纪就已经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员了,估计你我沙场征战,苦熬半生,顶天能当个千户就阿弥陀佛了。”
这些人正议论的热闹,突然有一队骑兵直奔城门处而来。一名眼尖的守城军卒立刻高声喊道:
“指挥使大人到!”
城门处的军卒听到了这一嗓子,各个都仿佛被打了强心剂般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他们快速的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上,各个挺得腰杆笔直,带着敬畏的目光注视着这支呼啸而来的骑兵队伍。
指挥使魏渊并没有向往常一样穿着便服,今日的他身穿着华丽的明光铠,战袍、护镜、战裙、战靴这些必需之物一个不少。这还是整个武平卫的将士第一次见到全副戎装的魏渊,不由得都被他这股子英武之气所震撼。再加上受到周得喜、石践赔罪一事的影响,武平卫全体将士发自心底的开始崇拜起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使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