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敢狡辩!我们将军服下你的药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你还说自己不是庸医?”
“笑话!谁讲过用药之后必会立竿见影,那昏迷不过是一时之症状罢了。你们将军若是按照我的药方来进药,我保证几天之后便可药到病除。”
“几天之后?呵呵,只怕你没那么长的命了。大人已经下令,天亮之后便将你开刀问斩。”
另一名士兵插话道:
“行啦行啦!跟他费那么话干嘛?让他去阴曹地府讲他那些歪理去吧。”
说着两名士兵便走出了军帐。又是一阵寒风灌入,随即军帐内再次恢复了平静。看着一脸愤懑的吴又可,李定国有气无力的说:
“活该,让你给朝廷的走狗看病。”
话语之间,蔑视之情尽显。吴又可将视线移到了瘫坐在一旁的李定国身上,怒气未消的回应着。
“我不管是官军还是义军,在我吴又可这都是病人。医者仁心,病人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今日我在这里给官军医治,明天看到了受伤的义军,我也一定会医治的。”
吴又可这话说得在理,李定国听后也觉得自己刚刚之言有些唐突了。然而就在此时,一直盘腿坐在地上的白胡子老者开口了。
“呵呵,那照你这么说。世上之人没有你不治的了?”
李定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老者的声音,出乎他意料的是,此人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小,但是声音却很是年轻。
“神医扁鹊有言,医者有六不治。”
“哦?不知是哪六不治啊?”
“骄恣不论於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
那白胡子老道听罢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
吴又可满脸的怒气说道:
“你这老道真是无礼!我在讲神医之言,哪里可笑了!”
白胡子道士慢慢收住了笑声说:
“贫道是笑你这第六不治,信巫不信医。前面的五条贫道倒是都认可,只是这信巫不信医嘛...贫道不敢苟同。”
原本这一个老道与一名郎中的抬杠对话,李定国是没什么兴趣关注的。可是当话题被引到命数鬼神上来时,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来。
吴又可听了老道士的话丝毫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信奉鬼神之命,阴阳之术此等虚幻的东西,不去注重自身的调养休息。就是短时间内治好了身上的疾病,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既然如此,这类人又何必去医治呢?不知道长又有何高见呢?”
白胡子道士轻捋胡须说:
“呵呵,高见不敢当。但听这话,你是不信阴阳玄道之学了?”
吴又可横眉冷对回应道:
“我吴又可信圣人之言,信先贤经典,但却偏偏不信这玄道之学。圣人之言能够教人向善,先贤经典让我治病有理可循。但玄道之言,除了讲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缥缈之话外,还能有什么用途呢?”
听了这话白胡子老道再次高声大笑起来。
“你!你这老道,这次又是笑甚?”
显然吴又可被对方的态度给激怒了。白胡子老道笑了一阵之后总算是停了下来,他继续面带笑意的回答说:
“失礼,失礼。贫道并没有一丝不敬之意,贫道笑的乃是世人根本就不懂得玄道之学为何物,就能妄自去定义好坏。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呢?”
“这...”
吴又可被问住了,确实他也不知道这玄道之学到底讲的是什么。
只见老道轻挑眼皮缓缓的说道:
“这样吧,今日贫道便卜上一卦,如若算的不准,贫道自当收回之前所说不敬之言。若是算的准了...”
吴又可立刻抢着说:
“若是准了,那我就承认这玄道之学的用途!”
“哈哈,好!那贫道就卜一卜...”
老道顿了顿道:
“阁下的生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