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县令,难道吾儿就一点救也没有了吗?”
“如今能够打败李闯流寇的只怕唯有南阳卫里驻扎的上千将士了,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是此刻南阳卫的沈指挥使同意发兵来救...”
后面的话马县令并没有说明,但其中的寓意已经十分明显了。齐少维明白,哪怕是即可出兵,待到南阳卫的军队赶到此处之时,自己儿子的尸体估计早就凉透了。
齐夫人听罢再次放声痛哭了起来,但哀莫大于心死。齐少维此时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只觉的精神恍惚,连如何离开南召县衙的都不知道了。中午齐少维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就瘫坐在自己那豪华的厅堂内发呆,而身旁的齐夫人则没完没了的哭哭啼啼。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再次急匆匆的跑进了厅堂之内禀报说:
“老爷!老爷!有位自称是南阳团练总兵的将军前来求见!”
齐少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毫无反应,一直在那抹鼻子痛苦的齐夫人说道:
“什么总兵将军的!让他们走!我儿子都没了,谁也不见!”
下人见此情景,正要转身回报。突然齐少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说什么?南阳的团练总兵求见?”
“是的老爷!来人自称是南阳团练总兵。”
“团练总兵?团练总兵?”
齐少维反复的重复几遍之后,立刻如同来了精神一般起身急忙朝门外奔去,由于太过于匆忙,在过门槛是险些被绊倒在地。一个踉跄之后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毫不介意的直奔大门而去。
此刻等在齐府门前的正是身穿金色纹山甲,胯下黑色龙驹,一身威风凛凛的魏渊。而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警卫队的十几位弟兄,这些人也都各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着亮银锁子甲。这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小分队在小小的南召县城一经露面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即便是此刻魏渊等人等在齐府门前,仍然有不少好事者在远处偷偷的观看着,不是还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不一会儿齐府便大敞四开的迎接门外的贵客来了,齐少维小跑着迎了出来。他那一身肥肉由于跑动中的颠簸而有规律的上下颤抖着。
“老朽见过总兵大人!迎接来迟,还望大人赎罪!”
一见面不由分说齐少维便很是客气的施礼问候,见此情景魏渊也不客套。他继续端坐于马上装出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
“齐员外无需屋多礼。”
说罢魏渊翻身下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齐府之中。齐少维看了看魏渊带来的侍卫不禁有一丝失望的神态划过。待到于大厅内坐定,齐少维恭敬的向坐在上座的魏渊问道:
“不知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魏渊仍旧是端着架子不苟言笑的回答说:
“本将此番奉命前来寻找地方乡绅资助些军饷以用来镇压流寇,听闻齐员外是南召县城内数一数二的大户,于是便先来讨饶了。”
齐少维听了魏渊的话,转了转眼珠问道:
“老朽斗胆一问,不知将军此次前来南召县带了多少人马?”
“精兵一千,精骑二百!”
齐少维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撩衣服就跪倒在了魏渊的面前,不由分说的磕起了头来。
“将军啊!还望您能救救犬子啊!”
魏渊装作糊涂的样子急忙起身前去搀扶:
“齐员外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咱们好好说,如此大礼魏渊可是承受不起。”
被扶起身的齐少维于是老泪纵横的将自己的儿子被俘一事的前后经过都讲了一遍,末了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将军啊!无论如何老朽都求求您救救犬子啊!”
魏渊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回答说:
“这...齐员外实不相瞒。打击流寇却是我份内之事,不过...”
齐少维明白这“不过”的后面才是重中之重。
“不过嘛,本将奉命征集军粮十万石,五日内必须要回南阳复命的。”
齐少维没等魏渊的话说完便拍着胸脯保证道:
“将军放心!只要将军肯出兵前去营救犬子,老朽定为将军准十万石军粮!”
“既然如此...”
魏渊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
“那本将就替齐员外去搜寻一下流寇的足迹,若是有所发现定会全力营救贵公子的。”
听到魏渊如此说,齐少维感恩戴德的反复千恩万谢着。
“将军若能救出犬子,那您可就是我齐家的大恩人啊!老朽在这里先行谢过将军了!”
说着齐少维又是一躬到底再次拜谢。
出了齐府后魏渊便纵马直奔南召县城外而去,身后则留下了满是期待的齐少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