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郡主!”麦管家先是行礼,而后回禀道“关于夫人的嫁妆都已经清点清楚,只是这些年夫人的嫁妆都挥霍的差不多了!”
麦管家虽然没有言明,但父女两人清楚,什么挥霍,不过是送给她的少年郎去了。
“那么多嫁妆,都没了?”文安候不确定的询问。
要知道,当年他迎娶水时雨的时候聘礼十分丰厚,只是希望让水府瞧见自己的诚意。
而水府却没有贪墨这笔聘礼,甚至还陪了不少嫁妆,哪怕在安城那些嫁妆也是十分隆重的。
这些年,候府自然没有动那份嫁妆一分一毫。
麦管家摇头,文安候自然明白麦管家所言不假,说道“曲去,将她请来吧!”
事到如今,文安候连那声“夫人”都已经叫不出口,不过一会,就瞧见水时雨在半夏姑姑的搀扶下慢悠悠来到大厅。
她发髻上簪着一支翠玉簪子,薄如蝉翼的罗群绣着点点梅花,腰间的玉佩随着移动发出叮咚声响,别有一番风情美丽。
“让我来做什么!”水时雨捏着帕子,颇有些不情不愿。
“此乃和离书!既然你我缘浅情尽,就走到这吧!”文安候说着,将和离书递给水时雨。
水时雨抬眸看了眼文安候,有些诧异的将和离书接过,也是在此时,水时雨才明白,文安候并不是气话,当真是想要和离。
心里突然如同失重一般,让水时雨有些晕眩,而后却是喜悦。
“呵!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舍得放过我了!”水时雨小心翼翼的将和离书叠好收好,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
“你的嫁妆已经没什么了,你我毕竟夫妻一场,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一笔丰厚的财产,足够你富足的过完一生了!还有你院子里的东西,都可以带走!”文安候吩咐道。
哪怕他被水时雨伤害的蛮深,但她毕竟是他深爱过的女人,他也不愿水时雨余生艰难,更不要说她还是自己女儿的生母。
“谁稀罕你的这些东西!这俗物已经捆了我半生,我不要你的这些东西!我要干干净净的走!”水时雨不屑道。
祝卿安瞧着自己的母亲,只觉着她真是天真。
要知道,她和父亲和离后,若是没有银钱度日,她哪里还能如同如今这般风光惬意。
再说了,二表哥都言明了,母亲若是和父亲和离后,也不用回沈府了。
“你难道不知晓,岳父岳母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吗?”文安候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他真的是看不过去。
要知道,岳父岳母已经来信,信中更是鼓励他与水时雨和离,且还送来一份断绝关系的文书。
可以说,水时雨若是和离后,连娘家都回不去了。
文安候虽然很心痛,却也听闻水时雨在水府做的事情,明白二老当真是对水时雨失望透顶,才会有这般无奈之举。
“呵!想必是瞧我没了侯夫人的头衔,巴不得早早的来和我撇清关系罢了!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娘家,不要也罢!”水时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文安候瞧着,连连点头,只觉着二老若是听见这番话,怕是不知该有多难过。
水府是一个商贾之家,对水时雨的宠爱连世家贵女都艳羡不已,那么多年的呵护,如今却换来这样的诋毁,不怪二老心寒。
“时雨,你莫不是想要去寻那个杨宇吧?”文安候询问,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
水时雨此时却是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哪怕文安候已经放下,但瞧见这一幕,还是觉着心里难受。
“当日你提及和离,我依旧已经书信一封给杨大哥,想必很快杨大哥就会来接我!”水时雨眼里都是期待。
此时此刻,文安候只是轻笑一声,庆幸自己看透了,也看淡了。
和离书都没拿到,就给杨宇写信,这两人可真是相爱。
“夫妻一场,我劝你莫要和那杨宇在一起,那个杨宇不是什么好归宿!”文安候苦口婆心道,还想着继续说,偏偏水时雨已经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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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我既然已经和离,我的事情就和你无关了!你诋毁杨大哥做什么,我们因为你错过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和他终于可以再续前缘了,你再怎么诋毁杨大哥,我都不会听的!”水时雨说着,转身离去。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的女儿说,甚至连半分不舍都没有。
“父亲后悔了?”祝卿安看着父亲的眼神一直落在虚空处,忍不住询问。
文安候这才回神,他苦笑了声“为父在情爱一事上糊涂,如今瞧着你母亲的模样,才知晓她有多自私,若是为父早些了断,或许你幼时也不会经历那些事情了!”
“没关系的,父亲能够放下,已经很了不起了!”祝卿安笑道。
拿到和离书的水时雨,竟然当真没有收下文安候给她的财产,甚至只是带着半夏姑姑就离开。
而她离开那日,那位她的少年郎也出现在文安候府的后门。
水时雨没有对任何人告别,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她满心欢喜的奔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甚至不顾这里还是文安候府的后门,就那么和那个男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
两人互诉这么多年的思念和情愫,却完全没有瞧见在不远处站着的两道女子身影。
“这就是你的父亲?”祝卿安瞧着那位杨宇,身子已经有些发福,或许是沉迷酒色的缘故,脚步有些虚浮,她甚至不知晓母亲爱这个男人什么。
“是!”杨朝颜看着那个男人,目光里都是陌生。
“他不如我父亲!”祝卿安直白道,不论是长相、地位,还是为人,这个男人都属于下品。
杨朝颜没有反驳,甚至还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却道“可你的母亲,不如我的母亲!”
也许她的母亲不如祝卿安的母亲漂亮,可她的母亲却是善良知晓感恩,对她更是呵护有加。
祝卿安笑了声,声音悠长“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