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如今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比先前也丰腴了不少,眉眼含笑,眼神都比从前松弛了不少。
女人过得好不好,那是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顾氏便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舒心的贵妇人。
顾氏捏着帕子,笑呵呵的:“从前啊,总想着当一当这国公府的掌家主母,真当上了才知道,还是当甩手掌柜的好。”
姜令芷跟着打趣:“二嫂你还好意思说,自打我接了你的活计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你倒是清闲得不得了。”
顾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嗔她一眼,又看了看另一桌席面上的萧景弋,拿肩膀轻轻地撞了她一下:“这景弋都醒了,你们也不说加把劲,生个孩子出来。”
姜令芷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已经很加把劲了,可这也不是光她一个人使劲就能行的事啊!
顾氏见她叹气,皱了皱眉,狐疑地偏头看了萧景弋一眼,不能吧?
老四瞧着身强力壮的,不好使吗?
姜令芷一看顾氏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为着自家夫君的面子,赶紧转移话题:“二嫂,玥儿的亲事眼见着也快呢,不到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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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果然被带偏了:“可说呢,我这心里啊,那叫一个舍不得......”
姜令芷松了口气,顺势开始说起了萧玥的亲事。
也就个把时辰,萧宴迎了舞阳公主的花轿进门。
舞阳公主的八抬大花轿格外华贵,以云锦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样,金灿灿的轿顶四角翘起,格外惹眼,身后跟了六十六名丫鬟、仆妇,护卫和小厮等,十分气派。
花轿在萧国公府门口停下,正当萧宴要上前去引新娘子下轿门之时,忽然被府里的管家上前拦住:“大公主等等,灵舒姑娘的花轿还没到呢!”
萧宴:“?”
他十分疑惑,灵舒的花轿管他屁事?
管家看出了他的疑惑,露出一个比他更疑惑的表情:“大公子,今日您可是双喜临门啊!舞阳公主和灵舒姑娘,同时嫁到咱们国公府呢。”
萧宴脸上的疑惑继而变得愕然,不是,没人告诉他啊?
他回来三天了,他娘都没跟他说过他要娶的是俩媳妇啊?!
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陆氏,陆氏颇有些心虚地不敢跟他对视。
他又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爹,萧景平皱了皱眉,仿佛在告诉他不许任性捣乱!
罢了,娶就娶吧,谁让他生得英俊无双呢,当初在红螺寺,灵舒就是上赶着算计他有了肌肤之亲的。
“行了,我知道了。”萧宴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叫新娘子下轿吧。”
“新娘子,下花轿。”
舞阳公主是正妻,自然是先下花轿的,她从花轿出来,一身凤穿牡丹的嫁衣乃是以金线、翠羽织就,缀着珍珠和宝石。
萧宴顿时看花了眼,这哪是婚服贵重啊,这是权势逼人啊!
再看向另一座轿子,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灵舒同样穿着一身嫁衣,推着素舆从轿子中出来。
萧宴又愕然起来,不是,虽然他已经能接受灵舒了,但是这缺胳膊少腿的算怎么回事?
他愿意娶灵舒,可并不代表他愿意娶个残废啊,心底那份得意的瞬间就消减了一大半,觉得十分晦气。
管家见他一副要撂挑子的模样,赶紧又劝:“大公子,灵舒姑娘怀着您的孩子呢!”
萧宴:“......”
罢了,到底是自己造的孽,看在孩子的份上,吞了这碗夹生的饭吧。
到后来拜天地,姜令芷便没再看了,四处打点着,好让这婚宴顺顺利利的办完。
席宴一直到天黑,萧景平和陆氏作为父母,四处跟人敬酒说笑到天黑,直到最后一桌客人离开,姜令芷还在忙。
用过的东西要收拾,宴会的厅里要打扫干净,留宿的客人要一一安置好,还有第二日敬茶的器具用品,都得准备妥当了。
真是应了二夫人顾氏的那句,不当家的时候,觉得当家主母威风不已,当了家才知道,忙不完的杂事。
结果她在后院安置客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婚房那里传来一阵摔摔打打骂骂咧咧的声音。
仆妇们顿时都愣住了,公主的婚房自然没人敢去闹,另一位,怀着身孕的,更是叫人敬而远之。
这死动静,只能是公主和大公子俩人闹出来。
这洞房花烛夜,小两口不该是你侬我侬吗?怎么闹的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姜令芷面不改色道:“好了好了,岁岁平安,花开富贵,这闺房情趣打是亲骂是爱,都别听了。”
说话这话,姜令芷自己都忍不住心生感慨。
真是没想到,她这样的火爆脾气,居然还能有笑眯眯的替前未婚夫周全的一天。
唉,说到底,当家主母不容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