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突然就明白,为何有臣子参了一本北骑大将军,父皇便下令革职逮捕,连证据都还未齐全,便命人抄家,将将军府翻得天翻地覆。
那时祁渊曾派人去查,得到的回复,却是什么都没查到。
原以为父皇会放过外祖父一家,谁知,竟下令立即处死。
外祖父和舅舅们全部被判砍头,沈家男人血流满京,镇住不少百姓。
他们不明白为何忠烈满门的将军府,为何会背上谋逆的罪名。
祁渊亦是想不明白。
但楚妗安拿出传国玉玺的那一刻,他明白了。
浓烈的恨意侵袭而来,席卷他整个身子,身上流淌的血液仿若被凝固。
楚妗安一手拖着玉玺,发现他神色不太对劲,蹙眉问道:“怎么了?”
祁渊深吸一口气,将胸口处喧嚣的恨意压下去,露出柔和的笑来,一如往常一般:“无事,此物为传国玉玺。”
楚妗安一听险些没拿住,她猛地手指收缩握紧,动作格外小心地将它放回小匣子,扭头跟小炮仗一般,噼里啪啦一顿问。
“传国玉玺?这玩意为什么在你这?不是,为什么在你妈……你母后那里?这不是皇帝所有的?”
“你先等等,容我缓缓!”楚妗安印象中的玉玺是皇帝必用的,就是‘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下面卡的那个章。
传国玉玺在这,那皇帝用什么?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楚妗安脸色骤变,她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祁渊见神女脸色变了,以为她这是误以为他故意,送来她不能收的祭品。
“此物按理应当在父皇手中,从未听闻丢失的风声,这匣子祁渊还未曾打开,不曾知晓里头为何物,还望神女恕罪,莫要生气。”
楚妗安闻言倒是愣了,她生什么气,有生之年能摸到玉玺,而不是隔着玻璃,已经三生有幸!
快再摸两把,吸吸贵气。
楚妗安爱不释手地摸了好几把,这才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见到你父皇用过?”
祁渊笃定地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不错,下令斩首外祖时,撰写圣旨,我曾亲眼所见。”
楚妗安咂嘴,看看手里这乌漆嘛黑的传国玺:“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祁渊双手攥得更紧,就是因为确定这东西是正统的传国玉玺,这才明白外祖父一家被斩首的原因。
父皇是正统的皇帝,谁会上前仔细观察他手中的传国玺是不是假的!
“是。”
楚妗安撇撇嘴,敲了一下颂钵,就要将东西送回去。
这东西烫手啊,她就是个倒卖的中介,他们国家的事情,还是不掺和为好。
祁渊叫住她,神色有些紧张,语气中带着些许尴尬:“可否劳烦神女代为保管。”
他们赶路带着这东西,恐怕不妥,放在神女那里,祁渊更放心。
说着,并将一旁一整个匣子的银票,哗啦哗啦地全部倒进颂钵里,随后重重一敲。
满满一颂钵的银票,就那样被简单粗暴的送到楚妗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