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眉头微蹙,打断了桑瑜的话,“不过是只花瓶,三百万够不够?别为难她了。”
他的话语冷淡如冰,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桑瑜全身凉透。
那只花瓶,是从桑家旧居中她唯一带走的东西。
八岁那年的生日。
父亲因公事繁忙未能相伴,母亲便带着她去了瓷镇。
桑瑜当时很不高兴,父亲总忙于工作,从未陪她庆祝过生日。
别的孩子享受到的,她都没有。
母亲拥她入怀,握着她的小手触碰那湿润的泥土。
泥土冰凉而湿润,滑腻的感觉从指间蔓延开来。
小桑瑜忘记了哭泣,只觉眼前的这一切如此神奇。
泥土真的可以变成形态各异的物品!
母亲轻声细语:“瑜瑜你爸爸做的事情很伟大,他是祖国的守护者,我们要成为他的坚强后盾,对不对?”
那时的桑瑜不明白什么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愿意成为后盾。
她笑得明媚:“妈妈!我要把一家人都画上去!”
母亲抱着她,笑容温柔,轻轻刮了刮她沾满泥渍的小鼻子。
“好。”
泪水模糊了桑瑜的双眼。
她以前跟薄斯年提过,每当心里难受时,她就会搂着这只花瓶入眠。
而今,他为了宋晚棠,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说那不过是个普通的花瓶罢了。
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片,桑瑜慢慢屈膝蹲下。
宋晚棠连忙上前。
“我来帮你清理!”
桑瑜推开她。
“走开。”
宋晚棠却一下跌坐在地,脸色瞬间惨白。
薄斯年面色凝重,将宋晚棠搀扶起来。
“桑瑜!你这是故意的?明知晚棠有孕在身,还这样用力推。”
“我没有用力。”桑瑜不愿多费唇舌辩解。
薄斯年见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心中莫名腾起一股怒火,。
明明亲眼所见,她却依然嘴硬。
“道歉。”
桑瑜被迫仰头,冷笑,“我又不是让她怀孕的那个人,我凭什么要顾及她的感受?要是记得没错,薄先生好像说过不希望我和她过多接触,那现在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薄斯年冷言道,“怎么,我带晚棠回来,你不高兴就要用这种狠毒的方式吗?”
桑瑜自嘲地笑了,三年的朝夕相处,原来自己在他薄斯年眼中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薄先生多虑了,哪怕你每天带不同的人回来,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不会在意宋小姐的存在,更不会变成你们的绊脚石。”
薄斯年嗤笑道,“哦?这么不屑一顾,那当初是谁处心积虑爬上我床的?”
桑瑜脸上血色褪尽,神色凝固。
“又是谁放下尊严求我别离开?”
“趴在我怀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