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的计策很成功,被派出去的骑兵队一路往北,吸引了契丹人的目光。
使得应州城周边契丹的斥候疯狂的集结,开始追击。
见差不多了,蔡攸下令道:“全军开拔,所有人轻装减行,扔掉一切,能扔掉的东西。”
若不是副官王全三番五令,甚至有军士想扒下身上的铠甲,丢掉手中的兵器。
蔡攸的逃亡计划非常好,可惜刚离城五里不到,只见东方烟尘渺渺,似乎有大股的骑兵靠近。
蔡攸等人脸色瞬间大变,此刻他们没有了坚固的堡垒,待在原地,就是契丹骑兵收割的麦子,向南他们跑不过,一旦说出撤退,必然又是大溃败。
逃也要有个方向,是向南还是回城?
蔡攸望着满脸惊恐的军士,又回头看了眼应州城心中一狠,面色狰狞道:“王大人,指望这帮废物,不如拼一把。”
王禀颤颤巍巍道:“都听相公的。”
蔡攸拔出佩剑坐在马上高声道:“将士们,陛下虑辽,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吾以讨贼,以陛下之明,量吾之才,固知伐贼......自受命北伐,数月以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维北伐,吾等披星戴月数月,攻占应州武州朔州,功成不过尔尔。
然将不知兵,狂妄自大,兵解于云州,此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亟欲归家,以图他日,一夜安寝,起视四境,辽兵又至,如今之计唯有速归,方得安全。
此败乃将之过,非军士不用命也,归国上报于陛下,当为尔等求得赏赐,诸般罪过吾一力承担。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听不懂蔡攸在说什么,只有王禀面色潮红在一旁叫好。
副官王全流露出一丝挣扎,他乃永州路左武朗,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被抽调加入北伐军连升六级直接成为副帅。
本以为时来运转,还暗自窃喜,自己命好,哪知接连的大败让他认清事实。
怪不得将军死也不肯出兵,这哪是打仗,就是摆开了让人杀啊!
与他一同抽调来五千人,只剩下四千不到,契丹人来的太快了,若是按照蔡攸的计划,除了他们几个骑马的,怕是活不了几个。
若自己独活,还有何脸面回去见那些老兄弟,他想起临别之际,将军与他说的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将着要打胜战,尤其是在那群士大夫手下,赢了怎么都好说,输了...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离去了,他明白,输了便会如同耿筵禧一般,什么污水都会往他身上泼。
耿筵禧为何会败,他一清二楚。
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心下一横,趁着众军士迷茫之际,拔出佩刀道:“契丹来袭,相公有令,列阵迎敌,弓箭手上前。“
这简单有效的白话文让迷茫的军士立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虽有些骚乱,列队还是变换成军阵,随着长长的号角声朝着契丹骑兵缓步而去。
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蔡攸还没反应过来,军阵即成,举着佩剑就要砍了王全,被王禀死死的抱住。
王全也挺直腰杆,硬气道:”主将已死,我乃副将,军中大小事宜皆以我为主,监军大人若是觉得某的不配位,大可离去,禀告官家。”
“你...你...”蔡攸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倒想离去,可没了炮灰,就凭几匹马怎么跑的出去,半天只道:“好胆,算我看走了眼。”
“相公,这可如何是好?”没了城池,又超出了计划,让王禀成了担惊不已。
却看蔡攸不见先前恼怒之色,淡然道:“一点小意外,不耽误大事,十万对四千都败了,更何况五万对两万?准备好,等军阵一散开,我们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