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盛没想到这些。
“再说你,殿下留你下来就说明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了,才能把唐绫交给你照顾。唐绫啊,唐公子,我们殿下的命!殿下回来时,唐公子但凡有一声咳嗽,他都能揍死你。”
宗盛默默点了点头,他会照顾好唐绫的。
池越戳了戳宗盛额头:“傻!”又嘟囔了一声,“我倒是希望殿下能顾忌我一下呢。”
现在祁霄已经几乎打消了对池越的戒备,但也说不上有多少信任,只是池越是重要的、可用之人而已。
宗盛看着池越,道:“爷待你不薄。”
“什么?我是陛下派来的,他甩不掉我罢了,而且我还有用。”
宗盛没池越那么会说话,很多事情他心里清楚但说不清楚,于是想了想才说:“爷没拿你当外人。”
“哦?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感觉,宗盛跟在祁霄身边那么多年,虽然他不一定清楚祁霄的心思,但他知道祁霄的喜恶,知道祁霄什么时候是装的、什么时候是真的。
而且从池越来的第一天,祁霄知道池越和宗盛是旧识,一直把宗盛留在池越身边,但从未说过要宗盛留意或监视池越的话。之前祁霄问过宗盛,池越能不能信,其实祁霄自己心里有数,池越来的这段时间,他的提议祁霄照单全收,若这都不能算做信任,什么才算呢。
“好吧。我信你。”池越拍了拍宗盛的肩头,把人拉上,“走,陪我走走。”
“去哪儿?”
“绕着营地跑跑马,看看凤林山。”
“好。”
“你不会使坏,把我扔进山沟沟里吧?”
“……不会。”
池越笑起来,把人拉进营帐背后隐秘处,凑上去亲了宗盛一口。有些草率,不太过瘾,于是又吻了上去。
宗盛起初是愣住了,后来伸臂就把池越抱在了怀里,认认真真地吻他。
***
“一二!一二!一二!”
伴随着一声一声嘹亮的号子,凤林山中充满了刀斧劈砍的声音,钝钝的、沉闷的,一声一声,然后轰隆轰隆巨木瘫倒。
祁霄将一千人分拆成好几组,探路的、伐木的、清路的、砍柴的、运输的、搭营的,还有两组休息,两个时辰轮一班。
凤林山中原本的道路细窄只能容二人并肩,盘山弯曲,杂草丛生,道旁就是枝繁叶茂,这样的道,行军是勉强,运粮是不可能的。
要将路拓宽,最好能辟出一条平直的路线,就得伐木砍树。林中许多都是长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参天巨木,就砍这一棵树就能要花几个时辰。
三人合抱的大树怎么砍,往哪个方向倒,都不是随随便便,想要按唐绫的设想用木材搭出一条道来,一点都不容易。
刚入山,祁霄就差点被一棵树砸到。树已经死了,树干内里中空,倒下的方向不如预想,祁霄身手敏捷,躲得快,但还是有人受了伤,幸好伤不太重,简单包扎过后就让他们先出山去了。
设想是一回事,实操是另一回事。
凤林山中树高林深,祁霄抬起头也望不见日头,不由一叹,干不了也得硬着头皮干,否则粮食运不进山。
直到午时,祁霄这边只推进了不到百米,行进速度非常缓慢。
这样不行。
午时,祁霄让所有人停下休整,将十个百夫长聚到一起,询问他们的意见。
百夫长们带兵没问题,修路都是一头雾水。交头接耳了一阵,有一名百夫长说:“殿下,我们一般从营地往山中哨站运粮都是用独轮车,那个不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