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启淮便要入五都府地界,祁霄一行人到了启淮界碑处就停了,按大陈律法,五都府地界是不允许各地方驻军踏足一步的,所以虎威军只能止步于此,大部队必须就此折返,唯有受皇命谕诏的将领可入。
原本浩浩荡荡的人马,一下子就只剩苏勤一人一马,祁霄和他的亲卫,还有马车上唐绫、青岚和车夫叶淮。
礼部郎中季明堂与五都府参将宋黎率人来迎,再由他们一路护送入元京。
一番客套之后,祁霄和唐绫再次出发行在陈山山脚下的官道上。
唐绫掀开窗帘,向外张望,路旁的白桦树站得笔直,叶还未黄,白绿之间难寻秋意,不禁让人有些失望。唐绫刚想搁下帘子,却见祁霄的马停在路旁,马背上的人正抬着头眺望山峦,像是在找什么。
唐绫扶着窗棂,一直看着祁霄,心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受划过,像晴天屋檐下滑落的一滴雨,本是不该不可能,却让人难以忽略,不由去看天色,怕随时风起、随时雨骤。
祁霄什么都没看到,山林罢了,白桦树罢了,何处稀奇,他竟停马细看,真是不知所谓。祁霄双腿轻夹马腹,牵缰驾马赶回宗盛和白溪桥身边。
“公子。”
祁霄都跑远了,唐绫还在望着,人影都瞧不见,他却好像失了神,突然被青岚一声喊了回来。
“嗯?”
“公子你在想什么?”
唐绫低了低眼,低声道:“想昨天夜里的事。”
“密函?”
昨天在驿馆中,有人在送给唐绫的菜碟里藏了一枚白丸,内里藏着一片薄纸,是星罗卫的回信,元京无动,袁州知府暴毙。
死人的嘴最为牢靠,唐绫遇刺之事恐怕轻易差不清楚,就算能查清楚,陈齐也会选择闭目塞听,而唐绫入陈为质,处境堪忧,更不能轻举妄动。
唐绫沉吟片刻:“现在没了虎威军在身侧,叶淮行动起来该方便许多。”
“可那小子还有他的亲卫还在,就怕他们碍手碍脚的。”
唐绫摇头:“他不会再管我们的。而且叶淮不也说已经没人监视他了嘛。”今早祁霄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他现在恨不得根本不认识唐绫。但唐绫不得不小心行事,否则随时都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