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您不高兴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一下。
只见上方传来玄翎冷峻而严肃的声音:“日后入夜,无朕传召,不得擅自入殿!”
兰溪心里猛地一沉,如坠冰窖一般。
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仍竭力保持着一丝娇媚:
“微臣知道错了,请皇上息怒……”
说完,小心翼翼地端起盘子,轻移莲步缓缓退出了养心殿。
殿外,兰溪的心仍旧七上八下。
心想一定是自己太过心急了,才会引得皇上不悦。
要知道这位帝王向来清冷孤傲,可不是那么容易亲近之人!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继续伴驾,就总会有机会打破这层坚冰。
殿内,福公公正跪在地上准备替玄翎脱下龙靴。
谁知玄翎突然一脚踹向他,“你这奴才,是不想好好伺候朕了?敢借他人之手来做事了?”
福公公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叩头请罪,满脸委屈地道:
“皇上,奴才可万万不敢这么想呀!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每天除了睡觉的时候,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怎样才能把皇上伺候得舒舒服服呢!”
“那她怎么进来的?依朕看,你这御前总管不想要了,干脆让给别人算了!”
福公公顿时慌了神,“奴才知道错了,皇上您要怎么惩罚奴才都行,只求千万别赶奴才走啊!”
双手捂住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玄翎拿起书卷,靠在龙榻床头,“滚出去,吵死了。”
关雎宫里,盛熙颜躺下,摸羊脂玉凉席,爬起来,气呼呼:“一点不舒服,拿走!”
花夏小心地折起来,“娘娘,您不是说温润清凉很舒服的吗?”
“一点都不好,本宫再也不要看到这玩意儿。”
她从抽屉里取出剪刀,揪住羊脂玉玉块间的绳子剪。
“娘娘,别,剪坏了多可惜......”
花夏夺走,盛熙颜把剪刀扔到地上,躺下侧身睡。
“本宫困了,明天,后天,大后天,都给本宫告假。”
“娘娘好好休息,奴婢会让小卓子去景仁宫告假的,您不用早起。”
花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又不说,可明明情绪很不对。
翌日盛熙颜一直睡到快正午。
花夏和梅香进去伺候盥洗,竟然看到满地的羊脂玉玉块,还有一把缠着红绳的金剪刀扔在宫毯上。
“娘娘?醒了吗?”
盛熙颜翻了个身,两个眼窝乌青。
“什么时辰了?”
“正午,小公子都用好午膳去御花园玩了。”
梅香把羊脂玉玉块往起来捡,心疼不已,“多好的凉席啊。”
盛熙颜笑说:“不可惜,本宫剪得挺好玩的,通知各宫,晌午,本宫继续摆摊义诊。”
“娘娘,您伤风才好,天这么热,会中暑的。”花夏劝道。
“不会,你们带好凉茶,把这些羊脂玉块也带上。”
“娘娘你是要?”
晌午时分,南花园里,又排起了长长的看诊队伍。
盛熙颜给一个老宫人看完,“你的这个毛病吃得药贵,领一块羊脂玉吧。”
老宫人难以置信,颤着手接过巴掌大的顶级通透玉块。
花夏和梅香在旁边心疼得滴血,
梅香小声说:“花夏姐姐,我来的时候偷偷只放了一小部分羊脂玉块在筐里。”
花夏一听,心里舒坦了些,“剩下的玉块咱们再穿个凉席给小公子用。”
因为看病发玉块,南花园气氛火爆,就连妃子们都赶来看热闹。
“宸昭仪是不是疯了?敢把御赐物送给奴才,这是蔑视皇恩,等着皇上罚她吧!”
宫人们看诊完领上玉块,都跪地磕头,“昭仪娘娘大恩,奴才没齿难忘,日后有需要,奴才们都会竭尽全力帮忙。”
盛熙颜撩起薄纱斗笠,笑说:“都起来,这是皇恩,你们该感恩皇上,本宫也是皇上的奴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人们叩头齐呼。
晚膳时分,福公公汇报了这件事。
玄翎唇角慢慢溢出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把玉子棋拿去送给宸昭仪。”
玉子棋一粒一粒,颜颜送起人来岂不是更方便?
关雎宫里,盛熙颜纤纤玉手抓起玉子棋,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流下眼泪。
“娘娘,您怎么了?”
花夏吓得从袖筒里抽出锦帕给她擦。
“没事,我被菜里的辣椒辣哭了,想去歇着了,你看好将将睡前喝牛乳。”
“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
扶她进去内殿,上了金丝楠木床,拉红纱罗帐。
盛熙颜噌的起身,把绣着鸳鸯的红纱狠狠一把揪下来,“丑死了,换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