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烟叼在唇间,取过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至少她让你对美好幻想破灭,给你上了一课。”
他顺手将烟递给周禄寒。
周禄寒没有接,而是将夏宁雪护在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烟,悠然自得地拆开包装,“也只有周煜会接纳那样的女人,与父亲共享一个女人这种荒唐事,我可做不出来。”
唐俊辰随手将烟丢给了身边的保镖。
周禄寒点燃了自己的烟,“周煜被关这么久,你这个孝顺儿子倒是一次也没去看望过他。”
他轻笑一声,未作回应。
周禄寒抬眼,穿过缭绕的烟雾,“李老的事情,是你干的吗?”
唐俊辰的表情波澜不惊,“为什么会认定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周禄寒言简意赅。
两人的对峙简洁而有力。
一个深沉如海,一个狡黠多变。
没有直言,却都话中有话。
唐俊辰将烟蒂在垃圾桶上的灭烟盘中狠狠碾灭,“我和他之间没有利益纠葛。”
周禄寒盯着他,“那也不排除存在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看向周禄寒的同时,目光掠过夏宁雪,“夏小姐不是也知道吗?那个人和李家的纠葛,可比我深得多。”
夏宁雪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在将话题引向陆沉渊!
周禄寒瞥了眼夏宁雪,沉默不语。
他掐灭了未抽完的烟,搂着夏宁雪离开。
从京华楼到上车,周禄寒全程未发一言。
夏宁雪紧抿着唇,过了许久才开口,“你相信他的话吗?”
周禄寒揉着鼻梁,显得有些疲惫,“哪方面?”
她答道,“李老的事情。”
他转过头,目光紧紧锁住她,“是不相信他的话,还是不相信是陆沉渊所为?”
她愣住了,缓缓深吸一口气,“如果是陆沉渊,那五年前夏海涛和黄局儿子的事情,也是他干的吗?”
周禄寒显得有些烦躁,“五年前的事或许与他无关,但李老这件事很难说。”
“周禄寒,李老的事情肯定不是……”
“他父亲是你母亲的未婚夫,萧家的事情和李家也脱不了干系,李老死了,如果这件事对唐俊辰没有好处,那对谁有好处呢?”
她仿佛被扼住了喉咙,无言以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陆家似乎都比唐俊辰更有动机。
周禄寒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宁雪,我不希望你在陆沉渊的事情上犹豫不决,我觉得你更信任他,而不是我。”
她带着哭腔反驳,“我没有……”
周禄寒用力吻去她的泪水,自嘲地笑了声,“你有,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
说完,他放开了她,坐到一旁闭目养神。
回到周公馆,周禄寒径直去了书房。
整整一夜,他都待在书房里。
直到天亮,夏宁雪也没等到周禄寒回卧室,反而听到庭院里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
她走出房间,看到管家正从书房出来收拾,管家抬头,停顿了一下,“少夫人,您醒了。”
她一夜未眠,显得有些憔悴,“嗯。”
“您和少爷又闹矛盾了吗?”
“没有……”
不是闹矛盾,而是周禄寒固执地认为她更信任陆沉渊,而不是他。
管家叹了口气,“少爷又抽了很多烟,看来心情很不好,等他回来,您好好劝劝吧,少爷有时候就是嘴硬,其实心很软的。”
夏宁雪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