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晃晃的火把和严阵以待的阵仗,让男主人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疑惑,结结巴巴道:“官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小的们一向奉公守法,为何深更半夜如此兴师动众?”
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对男主人的询问仿若未闻,只对周围的官兵下令:“听好了,宅院中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一个都不许放走。”
男人眼中带着狠厉,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而周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男主人被这强大的气场彻底震慑住。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小的们绝不敢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还望大人明察啊!”
说话间,院中的其他人全都被官兵押了出来。
有年迈体弱的老者,有年轻力壮的青年,有满脸惊恐、瑟瑟发抖的妇女儿童……
光影交错间,一片嘈杂与混乱。
而大狼狗直冲进后院,最终停在一棵大树下。
它仰起头,朝着树上汪汪叫个不停。
尖锐的犬吠声在小院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男人见状,立马绕过错落的房屋,走到后院的树下。
他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冷芒,一字一顿道:“你自己下来,还是本将军上来请你下来?”
罗诗杳听到树下男人那充满威慑力的话语,犹如坠入冰窖,浑身被寒意笼罩。
她心里清楚得很,此刻已避无可避。
成王败寇,敌强我弱,实力悬殊。
她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平时除了刷题就是刷题,输了实在没有什么可懊恼的,最起码现在积累了某些经验。
为自己的失败成功开脱后,罗诗杳干脆从树干上站起来,向下望去。
要是从这里纵身跃下,那肯定是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那样的死状太惨烈,她没打算自己跳下去,她宁愿被严殊上来捏死,也好过摔成一滩肉泥。
正想着,身边光线一暗。
罗诗杳惊愕地转头,发现严殊已然站到了她的身侧。
男人的面容因暴怒而有些扭曲,却难掩那几分憔悴之色。
刚才在集市时还神采奕奕的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忧虑与愤怒交织煎熬的结果。
他静静站在她的身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颓废与暴躁。
然而,与他此刻气场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那只宽厚的大手上,竟还握着一串鲜艳欲滴、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那串糖葫芦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让人印象深刻。
罗诗杳瞥见它的瞬间,更加心虚。
她低下头,不敢看男人深不可测的幽暗双眸。
可严殊怎会容她躲避,他猛地伸出手,那有力的手指如铁钳一般捏住她的下颌。
稍一用力,便将她的脸抬了起来,迫使她不得不直面自己那满含怒火与质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