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的游灯会由来已久,每年都要举办一两次,是全城百姓同庆的盛事。
自桥上望下去,千万盏明灯照亮长街,长街照印如火龙一般蜿蜒数十米,街边摆满了各色小吃,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间繁华,不过如此。
萧建离挽着沈时鸢,行走在灯火阑珊里,
萧建离不断的被街边摆卖的各类新鲜玩意儿和吃食吸引。
而沈时鸢却好似意兴阑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陪着萧建离不断的走走停停,
没一会儿,萧建离就被一个摊贩摆卖的颜色鲜艳的古怪面具吸引了过去。
“嫂嫂,你看这个怎么样?”
萧建离拿起一顶麋鹿面具,戴在脸上,
沈时鸢一瞬间有些晃神,
许多年前,这一幕也曾发生过,
彼时,这张相似的面具,和娇俏的问题,都是她问像对面的少年。
她记得,那个少年曾说,
“只要是阿鸢喜欢的,就都好看。”
萧建离未等到回答,却只在人声嘈杂里,听到了一声轻浅的叹息。
随后,身边的甘怡递过去几粒碎银子,萧建离心满意足的扬起笑容,
拉着沈时鸢朝下一个摊位走。
萧建离始终没有看到沈时鸢展颜,心口的忧虑越泛越大。
兴致也愈发低落。
直到越过一座落月桥,
沈时鸢和萧建离看见一人,
提着一盏兔子灯,站在灯火下。
一袭玄黑墨衣,五官硬挺,双眸如渊一般,与沈时鸢遥遥相望。
沈时鸢愣在原地,
五日未见,他好似也消瘦了许多。
而萧建离在看见萧时冕的一刻,生生松了口气。
萧时冕身侧没有一个侍卫跟随,
看见沈时鸢的一刻,眉间的山巅清雪,尽数融化。
他迈动脚步,走到沈时鸢面前。
“阿鸢。”
沈时鸢抬眸,与他对视,曾亲密无间的二人,此刻竟谁都不敢轻易先伸出想要触碰的手,
而身侧的萧建离却向着萧时冕乖巧行了一礼,
随后领着甘怡和花怡去了另一条街,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萧时冕将手上的兔子灯递给沈时鸢,
“等你的时候买的。”
沈时鸢捏了捏兔耳朵,垂着的杏眸忽明忽暗。
“你怎么来了?”
萧时冕看着她,黑眸流露柔意,瞧着她一身单薄素衣,微白的小脸,尖尖的下巴,心口说不出的心疼,他将身上披着的大氅取下,裹住那抹单薄的身躯。
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想你了。”
沈时鸢眨了眨眼,周遭都是他的气息,粉唇微启,
“出门也不带个侍卫,忘了在汴州的教训了?”
听着她的叨念,萧时冕嘴角勾起,熟稔而坚定的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在家门口怕什么?”
沈时鸢任他拉着,二人就如平常夫妻一样,游走在长街上。
没走一会儿,萧时冕就拉着沈时鸢到了一个卖鸡汤馄饨的小摊前,修长的骨节递过去几粒碎银,
“要两碗馄饨。”
店家接过银子,没一会儿,两小碗热气腾腾的鲜肉小馄饨就摆在了二人面前。
萧时冕拿了瓷勺递过去,
沈时鸢蹙着眉心,犹疑的看着面色淡然的帝王。
“你没用晚膳么?”
萧时冕眉心一扬,没回答,只贴心的替她挑去了碗里的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