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的很快,
皇帝突然昏厥,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叫到了承修宫里,此刻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为首的几个太医轮流上前请脉,却没有一个人能诊出脉象。
长朔和陈非守在榻边,面色一个比一个焦急。
长朔问道,“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呀!”
墨珂不在,暂领太医院的刘太医无奈出来表态,
“就脉象上看,陛下像是内腑受损,身体之本受了损伤,伤了元气。”
长朔眉头越皱越紧,隔着床幔,看了眼皇帝苍白的面色。
“陛下身体一向强壮,怎会突然内腑受损?这好歹得有个由头啊,刘太医。”
刘太医一时语噎,和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其实就脉案上来看,倒真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何吐血昏厥,几个太医一时竟都诊不出来。
韩太医小心翼翼的猜测道:“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陛下患了瘟疫的缘故,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就遭邪风入体,气血运行不畅,才会吐血。”
长朔闻言只想暗骂一声,如今刚入九月,天气虽凉了一两分,可吹来的风皆温煦柔和,正是京城最舒服的时节。
哪来的狗屁邪风!庸医就是庸医!
太医们拿不出就诊方案,只能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便纷纷退出了承修宫,准备回太医院会诊商量对策。
长朔和陈非站在殿里,一时无措起来。
陈非看了一眼床幔,
皱眉问道:“长朔公公,要不,我去把墨太医接回来吧。”
长朔心头焦急,在床榻边不断踱步,
“墨太医远在西北,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十天,陛下怎么能等得及?”
陈非颔首,皱眉思忖,堂堂禁军统领,一时也没了主意。
“那到底该怎么办?”
长朔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垂下眼眸,“要不,去请贵妃娘娘吧。”
陈非拍了拍脑门,道:
“是啊!贵妃娘娘是墨太医的徒弟,想必有办法!”
音落,陈非就急着朝殿外走,刚走几步又想起来他是外臣,怎能深夜去宫嫔宫里。
又折回身,
长朔自然明白,没多说话,立刻朝青梧宫奔去。
陈非就守在宫门口,不时的朝门口看一眼。
脚步声传来时,陈非欣喜的望去,紧接着,笑意僵在脸上,瞳孔无意识的缩了缩,
来人竟是柔妃谢知柔。
谢知柔走到殿门口,欲踏进殿门时,
陈非闪身堵在门口,神色平淡的问道,
“柔妃娘娘怎么过来了?”
谢知柔皱起细眉,眼底浸出不满,
“本宫来看陛下,还需向你报备?”
陈非拱手道:“娘娘言重了,臣不敢,只是,陛下已经歇下了,娘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陈非心头暗道,一会儿贵妃娘娘来了,若看见柔妃在殿里,那他这项上人头,当真是不用再要了。
谢知柔瞥了一眼陈非,
“本宫听说陛下病了,特来探病。”
说着就越过陈非,要进殿。
陈非后退了一步,伸出强壮的臂,拦住谢知柔,
“娘娘,陛下此时,谁都不见,您还是请回吧。”
谢知柔见他一再阻止她进殿,骤然变了脸色,
“陈非!你不过是个禁军统领,有什么权力拦本宫?”
陈非目色坚定,此关节,绝不能让柔妃进了殿。
谢知柔神色逐渐阴沉,计划施行的一切顺利,却在进殿见皇帝的关节上,遇到了阻拦。
她心头一紧,目光带着怒气,狠狠瞪着陈非,似要将他戳两个窟窿似的。
陈非定定的站立在殿门中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