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正是李成沣,他望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心中已乱如麻。
一道人影从院子外跃了入来,原来却是刘公梓,他在这周围快速地游走了一圈,发现除了倒塌的屋宅,这一带已经是空无一人。刘公梓行到李成沣的身边,轻轻地道:“成沣,这里已无外人。”
余家年和其他的佰刀队成员小心地避开落石,陆续地入了大院中。
李成沣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忽然亮了起来,他的眼睛盯着西面,沉声说道:“凤仪的气息犹存,只是…只是…”他跳了起来,望着余家年等人,朗声说道:“夸父这奸贼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现在凤仪多半也在他的手上,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他了”。
刘公梓的手轻转地扶在李成沣的肩膀上,沉声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这些血未必就是公主的,成沣也不必过于担心。”
余家年的长刀一摆,朗声道:“我们有几百人的佰刀队,管他夸父去到那里,我们定会将公主救回。”
李成沣的目光渐渐坚定,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轻声道:“他们走得还未远,我们走,再去会会夸父这奸贼。”
他领着这些佰刀队再不停留,沿着杨凤仪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四百多人的队伍,各自骑着马匹,俱是奋力追赶。
到了第二天,他们已追出了几百里,虽然是还未发现夸父,但李成沣却放下心来,因为他发现杨凤仪的气息一直都在,知道她暂时还活在人世。
杨凤仪的气息渐渐向西面移动,在她的气息后面,还有一股腥味,这腥味李成沣早已分辨出来,竟是旺材之气,原来旺材也紧紧地跟在了杨凤仪的身后。
沿途发现了大量的牲口粪便,还有一头倒毙在路边的骆驼。夸父一行竟也是马不停蹄,一路向西而行,十多天后便已经过了云贵之地,进入了西域的边缘。
李成沣一行几百人日夜兼程,进入西域的地界竟还未追上夸父,但他们经过了十多天的急行,已是疲态毕现,只得原地休整半天。
天空艳阳高照,空气中都弥漫着闷热。岭南的地震已经过了十多夭,冼太夫人入主广府之后便开始展开了救灾工作。大量的房屋倒塌,此次地震广府死伤的民众有几万人之多,清理起来的工作量十分巨大。
罗士信带领着佰刀队在广府帮忙清理了十多天,待到灾情稍定,他便要向冼太夫人辞行,欲带着那一万多人的佰刀队返回韶州。
冼太夫人极力挽留,但罗士信去意已决,无奈之下只能令朱文出城送别。
五万人马从韶州出发,罗士信只带走一万多人的佰刀队,其余的人马全都交给了朱文来整合广府的兵马。
朱文在城门口握着罗士信的双手,回头望了一眼站立在城头的冼太夫人,轻声地道:“罗将军,成沣不知返回了韶州没有?请你多点担当,暂时守好韶州,待这里安定下来之后,我再将剩下的的兵马带回韶州。”
罗士信回头望了一眼广府城,然后点了点头,笑道:“那么就有劳朱将军了,韶州是岭南的大门,实在是不容有失,佰刀队用来冲锋陷阵不在话下,但守城未勉不是大材小用了,未将就在韶州等待朱将军”说完,他也不再逗留,带领着佰刀队向韶州出发。
清风徐徐来,人流如潮水。崔家村安身的土楼在地震中丝毫无损,朝阳初升,民众多已早起,忙碌着生计。
李世民扶着尉迟恭的肩膀,慢慢地行到大院中一棵桂树下坐了下来,桂花点点,幽香阵阵。他清醒过来之后,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涌现,心中的悲伤难以决绝,静下心来之时,心中暗道:“杨天鹏呀杨天鹏!你我兄弟一场,想不到竟是黄粱一梦!”他已从尉迟恭的口中得知李玄霸丧身于杨天鹏的手中,心中更是悲痛欲绝。
李世民的伤势渐渐痊愈,虽然身体还是很衰弱,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反而心中的伤痕却是永远都无法愈合。
尉迟恭望着面容憔悴的李世民,他暗中叹了口气,轻声地道:“秦王,世事如棋,着着不如意,你刚刚从鬼门关回来,只有身体完全康复了,才能有所作为”。
从尉迟恭的口中,李世民已将自己迷昏之后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心中不禁唏嘘,他的脑海中除了仇恨,却是不时地涌现出一张美丽的面孔,这面孔的出现才令到他的心中感到一丝的温暖。
广州都督府离韶州有两百多里,所以地震对韶州的影响实在有限,此时何老实的酒楼中门大开,店中的十多张桌子坐满了人,俱是附近崔家村的民众。
何老实坐在柜台后面,手上抓着个小茶壶,不时地将壶嘴放入口中喝着茶水,他的脸上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出出入入忙得不可开交的几名伙计。
何老实的酒楼周围已形成了一个小集市,此时摆卖的叫卖声,讲价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
何老实的酒楼客似云来,收益比以前多了几倍,他早将酒楼交由何振打理。而他每天侧逗孙为乐,这时看看天色,知道孙子就快要起床了,当下将小茶壶放下,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向大院行去。
小主,
何老实还未行到大院门口,便已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吆喝声,转到门口,映入他眼中的是十多道娇健的身形,这些身影在大院中的广场上翻飞,棍影漫天舞动,原来却是少林寺的棍僧在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