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中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妇人声音:“有劳大师带路。”
在两名和尚的指引下,轿子直接被抬入了寺门。
此时在寺门外不远处的一间食肆的窗口,一双眼睛望着轿子抬入了寺内,这眼睛精光闪动,头上戴着一顶毡帽,正是易容了的杨天鹏,他的身边是一名掌柜模样的汉子,这汉子正在杨天鹏的耳边低声地说着。
待这汉子说完,杨天鹏轻声地道:“欧当家,这寺今天一共入了几批人?”这欧当家正是瓦岗寨的欧显力,他听到杨天鹏问起,连忙低声说道:“一共进了三批人,连同刚才的轿子,差不多二十人左右,有僧有俗。”
杨天鹏沉声道:“欧当家,你来长安虽然也有一段日子了,但能够找到黄雀的这个据点也不容易,来,小弟敬你一杯。”
食肆内摆着一张八角桌,桌上摆满了酒菜,杨天鹏坐在了首席,欧显力和几名汉子坐在了两边,见到杨天鹏举起了酒杯,欧显力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捧起了酒杯,轻声道:“天鹏,在下却之不恭,先饮为敬。”说完,举起酒杯一干到底。
杨天鹏笑道:“欧当家,坐下,坐下,不用拘谨的,喝完酒我再去会他们。”
当下几人开怀畅饮,席间欧显力详细地将长安的情况给杨天鹏汇报了一次。
原来欧显力在半年之前便已带领着数十人来到了长安,在这长安中建立了情报网点,这天忽然看到杨天鹏来到了长安,当下便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告知。
杨天鹏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地听着欧显力的汇报,长安中的情况他渐渐地也大概有了初步的了解。
酒过几巡,天色已近黄昏,街道上的行人渐少。
又过了一会,已到了华灯初上之时,杨天鹏看了一眼香积庙,发现寺门前已没什么行人,他想了一想,对着欧显力道:“欧当家,寻把剑来。”欧显力也不多问,转身入了内间,片刻便拿了柄长剑出来,将剑递给了杨天鹏。
这柄剑只是柄普通的长剑,杨天鹏接过长剑,“铮”的一声拔出半截,看了一眼,又啪的一声将剑插回鞘中,然后对着欧显力道:“欧当家,你们继续喝酒,另外摆张桌子出门外,再挂盏灯笼,我去去就回。”说完,手拿着长剑缓缓地向着香积庙的门前行了过去。
欧显力等人不明所意,却也不敢多问,连忙照吩咐七手八脚地摆了张四方桌在门外,又挂了盏灯笼在屋檐下,却见到杨天鹏慢慢地行到了寺门前,在寺门前右边的石狮子前面停了下来。
这石狮子有两米多高,是用整块的花岗岩石雕成,狮子的右前爪下按着个石球,张牙舞爪的模样,端的是雕得栩栩如生。
杨天鹏在石狮子前站了一会,忽然双脚一点,身形已跃了起来,在半空中“铮”的一声已将手中的长剑拔出,他气聚丹田,手中的长剑向着石狮子的头顶刺了下来,这一剑快如闪电,“当”的一声巨响,长剑已插入了石狮子的头顶。
长剑势如破竹,坚硬的花岗岩仿如腐木,三尺长的剑锋竟插入了石头中二尺左右,杨天鹏的身影轻轻落到了地上,只余剑柄在石狮子的头顶上不断地颤动。
待到杨天鹏回到食肆前坐下,香积庙的门前的动静已惊动了寺内的僧人,从里面匆匆的跑出了几名和尚,在寺门外四处张望,这时一名和尚发现了插在石狮子头顶上的长剑,他低声喝了一声,然后飞身跃上石狮子的头顶站定,伸手抓住剑柄,便欲将长剑拔出来,却想不到连运内气,拔了几下,长剑竟是纹丝不动。
这几名和尚心知有异,早有一人飞步向寺里面跑了进去,片刻之后,一大班人从寺里行了出来,这班人有七八个之多,当头的是一名苍老的和尚,他的头上戴着个眼罩,独眼精光毕现,正是因缘禅师。
因缘出了寺门,早有一名和尚指着石狮子头上的长剑和他低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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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缘的独眼看了一下石狮子,身形忽然闪动,已站在了狮子的头上,他伸手抓住剑柄,“铮”的一声便已将插在石头上的长剑拔了出来,他的眼睛扫了一眼剑锋,手掌忽然抖动,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寸寸断裂,剑锋的碎片叮当叮当的跌了一地。
这时候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掌声在这黑夜中显得既是的清晣而又是诡异。
因缘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身形已从石狮子的头上掠了下来,他缓缓地向着杨天鹏的方向踱了过去,边行边道:“是那位朋友在此?真的好内功。”他的心中警惕了起来,毕竟能将一柄普通的长剑插入石头二尺之深,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此人故意如此行为,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重视,难道是友非敌?
因缘的心中虽然疑惑,但脚步却不停下,他很快便已行到了食肆前面,只见食肆前的方台后坐着一名灰衣汉子,汉子的头顶上挂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微光下这汉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因缘的心念急转,印象中肯定了自己从未见过这人,他见这汉子随意似的坐在椅子上,方台上摆着一个酒壶和两个杯子,傍边侧放着一柄造形奇突的弯刀。
杨天鹏看着因缘行到了桌前,他站了起来,双手一拱,朗声说道:“黄雀名动天下,想不到今日才有机会拜会大师。”他顿了顿,才又道:“后辈杨天鹏,有礼了。”
“你是瓦岗寨的杨天鹏?”因缘的眼睛阴森了起来,不动声色地盯着杨天鹏的眼晴。
杨天鹏的神色不变,轻声笑道:“正是在下,后辈专程来找大师,是有些东西要向大师请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