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的这三万兵马,从扬州到了这里,途中缺衣短食,又被追赶得傍徨久矣,现在找到了机会发泄了起来,倒和野兽无甚分别,俱是见人杀人,见物抢物,拿不动的东西就一把火点燃。
史太奈已经披甲上马,身后的两千兵马已在谷口列阵,见去打听消息的士兵已去了半天还未回来,他心中焦急了起来,正自紧张地望着瓦岗寨的方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碲声响,只见一支兵马悄悄的出现在山谷的南面。
来的正是秦叔宝所领的一万兵马,他和古怀哲连夜出兵,早上已到达了瓦岗寨的附近,听到山寨上传来了震天的厮杀声,知道宇文化及正在围攻山寨,二人也不理会,带着兵马悄悄的绕过山寨,直奔山后的山谷。
见到是秦叔宝的兵马,史太奈顿时放下心来,连忙将他们迎入谷中,方才坐定,这时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士兵跌跌撞撞的冲了入来,气喘吁吁地向史太奈报道:“史将军,宇文化及的兵马已杀入寨中,正在屠杀寨中之人。”
史太奈嚯的站了起来,对着秦叔宝急道:“秦将军,寨中之人根本无一战之力,现在我们怎么办?”
古怀哲叹了口气,沉声道:“史将军,现在谷中的粮仓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里有失,我们在黎阳仓的二十万兵马才是真正陷入了绝境。”
秦叔宝接着道:“史将军,天鹏将如此重任交给你,你可不能顾此失彼,我们守住了粮仓,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史太奈听到二人这样一说,神情不禁呆了呆,只得慢慢地坐了下来,良久,才说道:“秦将军,史某将谷中的指挥通通交给予将军,具体要怎样做,请将军下令吧!”
宇文化及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的身边是郑婉和无树,三人静静地看着手下满山追杀瓦岗寨的人员。
这场屠杀从早上一直到了傍晚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瓦岗寨上面的五万兵马和二万多的闲杂人员,除了小部分逃走的,全都被屠杀一空,寨中尸体堆积如山,更是血流成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不禁作呕。
宇文化及的人员个个都杀红了眼,财物更是人手一包,直到夜幕降临,才觉得精疲力尽,于是都是随便找了些食物饱餐一顿,然后东一堆西一堆的倒头便睡。
宇文化及长出了一口恶气,也是高采烈的,吩咐手下搜寻了些酒菜,邀请无树及一从偏将就在瓦岗寨中的聚义厅开怀畅饮。
时至四更,天气更加寒冷,瓦岗寨中点起了上百堆的火堆,每个火堆傍边都有几十名的士兵抱团畅睡,喧哗声已几不可闻,倒是聚义厅中不时的传出阵阵的欢笑声,似是宇文化及等人还未尽兴。
瓦岗寨的南门外是一片极大的空地,此时空地上已静悄悄的聚满了兵马,人含枚马裹蹄,无数的刀光在夜色下寒森森的,当头的两员大将各自提着马搠,凌利的目光盯着像是不设防的瓦岗寨。
这支人马正是秦叔宝的一万人马,三更时分他们便已从山谷中悄悄地来到了瓦岗寨,在离南门几百米处的空地上列好了阵势。
山谷中留守的依然是史太奈的两千人马,由古怀哲留下指挥,而史太奈却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秦叔宝上瓦岗寒。
一直待到四更将尽,这也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秦叔宝低声对着史太奈说道:“史将军,时候到了,我们开始吧,这些贼子一个也不能放过。”说完,轻提缰绳,挺起马搠,跨下马匹的马步由轻至快,领着这一万的兵马像狂风骤雨似的向着瓦岗寨冲杀而去。
马碲声由远而近,响声如奔雷,顿时将寨中之人惊醒,还未弄明白是怎么会事,秦叔宝的人马已从南门杀入,一路势如破竹,一柱香的功夫,就像梨田似的从南到东横扫了一遍,留下了一路的尸体。
秦叔宝马不停蹄,大手一挥,将兵马一分为二,和史太奈各领着五千人,在寨中肆意奔腾,白天瓦岗寨中上演的幕又再重现,只不过这一次被屠杀的换成了宇文化及的一方。
聚义厅中的宇文化及等人听到如雷的马碲声的时候已知不妙,待到众人抢出来看时,俱吓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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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的反应极快,已飞身跨上一匹大黑马之上,回过头来,对着还在呆呆的众人喝道:“我去集组人员抵抗,你们快去寻回自己的部下,奋力死战吧!”说完,随手抓起件披风盖在头上,打马向西面人影稀疏的地方奔去,其间接连避过几波人马,趁着夜色出了西门,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无树见宇文化及逃走,口中怒骂道:“竖子不足为谋,宇文化及你这奸贼,气死老夫了。”但见寨内混乱,自己也无力还天,他也长叹一声,只得打马寻路而逃。
其余的偏将见此情形,更是不顾一切的抢了马匹,四散而逃。
这一下寨中的兵马更是群龙无首,俱是乱成了一团,被秦叔宝和史太奈杀得哭爹喊娘的,被杀之人不计其数,更有不少人荒不择路,慌乱中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尸骨无存。
但也有些醒目之辈,见情形不对,连忙将身上所抢的财物连同兵器往地上一丢,跪在路傍,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大叫:“请降,请降…”
当秦叔宝的马搠将最后站着的一人刺穿的时候,天已大明,整个瓦岗寨方圆几里之地上铺满了尸体,有原来瓦岗寨被杀之人,也有宇文化及的兵马,而在寨中心的空地上,则跪满了投降之人,密密麻麻的有一万多人左右。
宇文化及的三万多人马,除了逃出了几千人溃于野,其余的不是投降就是被杀,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