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智说完,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李成沣俯身倒拜,他泪流满面,哭泣着道:“我为了这部易筋经,忍辱负重几十年,就是要将这部经书重归少林寺。请成沣如我所愿。”说完,头叩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
慧智本是嵩山脚下的一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小小年纪食不果腹,平时就在嵩山周围满山奔走,捕些小动物为食,但他却有一项绝技,可以用哨声来召唤各种鸟儿。
少林寺的首席了因禅师偶尔看到他在树上跃上跃下,就像个猿猴似的,了解到他的家境后,了因见他可怜,便将他收为弟子,传授给他少林武功。
在少林寺中,慧智才吃了人生中真正的第一顿饱饭。了因对他关怀得无微不至,和他更是情同父子。
慧智清楚地记得,几十年前的那天早上,了因牵着他的手,细细地叮嘱了他一番,然后才带着寺内的十八罗汉匆匆地出门下山。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当晚落着滂沱大雨,寺中人声喧哗,慧智从梦中被师兄叫醒,方才见到师尊和十八罗汉人人带伤,特别是师尊了因,已经奄奄一息,拖着他的手,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说给他知,最后吩咐他有生之年必须要将易筋经寻回寺中。
交待了后事,了因当夜便已圆寂,慧智带着师父的遗愿,把心一横,还俗下山隐入江湖中,十多年后,他想方设法来到因缘身边潜伏了下来,想找机会从其身上夺回易筋经,但几十年过去了,除了在江湖上闯下了有眼无珠这诺大的名号,其它的却是一无所获。
而当他知道李成沣练过易筋经后,心中知道机会来了,才特意将铁笼的钥匙交到其手上,助其脱困。
慧智跪在地上,将过往的经历细细地道来,最后,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恳求,泪流满面地望着李成沣,泣声说道:“成沣,少林寺的兴衰就在你的身上,慧智求你了…”说完,弓腰长伏在地上。
李成沣望着满面苍桑,双肩抽搐的慧智,心中长叹一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正色道:“这易筋经本是少林之物,成沣有幸目睹,已是几生修来,今日趁此机会,我就将它还给少林,也算是尽了个少林弟子的本分。”
慧智听闻,不禁心中狂喜,回过头来,对着德贤说道:“请师叔帮忙去准备笔墨纸张,现在就录了。”他为了易筋经,不惜冒充瞎子几十年,现在得偿所愿,自是一刻也不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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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片刻,德贤已将笔墨纸张拿了进来,将其摆到了桌上,慧智浑身抖震着坐在桌后,口中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道:“有请成沣指教!”
李成沣看了看屋内环境,然后对着德贤道:“大师,请你到门外把守,禁止任何人近前,凤仪,请你帮大师磨墨。”记录易筋经这等机密之事,除了杨凤仪,李成沣可不想有旁人在场。
德贤自是知晓其利害关系,当下点了点头,快步出了门外,顺手将房门紧闭,然后离门远远的坐定,再将少林寺的十八罗汉召来,对着他们令道:“将这西厢团团围住,这房间的二十丈内禁止任何人进来,犯者杀无赦。”
李成沣将房内的门窗全部紧闭,点亮了一盏油灯,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发现这屋里屋外除了他们三人,已再无其他人的气息,方才缓缓的行到慧智桌前站定,轻声说道:“大师,我所练的易筋经有十二式,现在我一式式的演练,请你记录。”
“什么?易筋经不是只有七式吗?怎会有十二式?”慧智奇怪地问道。
李成沣正色道:“易筋经是有十二式,此经记载的武功威力巨大,我是不会弄错的。”说完,右手中指指天,左手成掌摆在胸前,左脚单脚独立,摆了个奇怪的姿势,然后轻声地说道:“此是起手式,经文的内容是……”
他将起手式的经文也小声地念了出来,慧智下笔飞快,先是将经文的口诀录下,然后才在口诀后面将招式画好。
慧智将易筋经的每一式在纸上记录好后,然后再轻声地念了一遍,见李成沣点头,二人才开始记录易筋经的下一式。
杨凤仪就静静地待在慧智的身边,用右手帮着他磨墨。
慧智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将每个字都写得清清楚楚,每张图都画得唯妙唯俏,生怕漏缺了经文的任何一点。
一直去到了烈日当空,李成沣才详细地将易筋经的最后一式演练完毕。
慧智将最后一式的图形画好,方才抬起头来,望着李成沣道:“成沣,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错漏。”此时他的鼻孔忽然流出一缕鲜血,啪啪的轻响,有几滴鲜血滴在了经文最后一页的空白处,鲜血在纸上浸透了开来,隐隐的形成了一只振羽欲飞的小雀。
杨凤仪见状,惊叫道:“大师,你怎么了?你的鼻子出血了。”
慧智伸手在鼻子上一抹,将鲜血抹干净,然后满不在乎地道:“没事的,成沣,你认真看看经文,千万不要有错漏。”说完,便将手中的经文递给李成沣。
李成沣接过经文,一页一页的认真观看,越看他的心中越是震惊,而当看到最后那只由鲜血形成,而且唯妙唯俏的小雀时,他的手不禁轻轻地抖震了起来,心中已全是惊骇。
因为这部经文的每一个字的字体他都是如此的熟悉,特别是最后那只小雀,他更是印象深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部经文竟然就是他在现代少林寺藏经阁中看到的那部易筋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