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桐油是早前船坞定下的,今天才拉到,赶着牛车的是几名年轻的男子,领头的人也是一名年轻之人。
牛车入了工厂,已有两名兵丁上前,喝道:“这些是什么东西?谁人叫拉来的?”
“是工厂的车老板定的桐油,小人的东家吩咐拉来的”年轻人道。
兵丁随手打开两个桶子的盖,发现全是黄灿灿的桐油,当下不再理会,年轻人指挥着将油桶全部卸了下来,就摆在工厂的木料旁,然后找车老板签了回执,几个人才赶着牛车离去。
工厂渐渐热闹了起来,一大批的木匠忙着赶制船只,一直干到日落西山,方才收拾东西回家休息。
夜色降临,江南的秋天,天高气爽,长生圩凉风习习,除了巡逻的士兵偶尔的埋怨声,便只有秋虫的叫声了。
此时的江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张竹筏,竹筏上有三道黑影,悄悄的向着江边的船坞划来。
竹筏很快便已靠岸,从上面跳了两个人下来,两人猫着身体,小心的避开巡逻的士兵,很快便已来到了白天堆放桐油的地方。
两人都身穿黑衣,夜色下一人轻声说道:“二公子,你负责江面那四艘大船。”说话的原来是李成沣,而旁边之人是崔学军。
李成沣这半个月来找遍了扬州的附近,终于找到了宇文化及造船的长生圩,白天送来桐油的正是他和崔学军等人,待到深夜,才和崔学军摸到工场上,而何兴则撑着竹筏待在江边接应。
二人很快便在桐油堆中找出了十个标了记号的木桶,桶内装满了燃油,混在桐油桶中,李成沣和崔学军每人提了两桶燃油,轻轻地放在竹筏上,然后打了个手势,何兴和崔学军便撑着竹筏划向江面的大船。
李成沣待竹筏划远,才回到桐油堆处,将剩下的燃油桶用军刺刺穿,燃油悄无声息的慢慢地流了出来,浸到堆在工场的木料中。
时间很快便已到了四更,在船坞巡逻的士兵忽然发现堆着木料的工厂火光冲天而起。
风干物燥,烈火趁着风势,一下子将天空照得通红,鼓声急促地敲响,长生圩的所有人都被吓得爬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越烧越烈的大火。
带着二百士兵驻守船坞的首领名叫张志,他和几名手下喝酒喝了半宿,刚睡下不久,听到鼓响,连忙爬了起来,见到木料失火,连忙组织人员扑火,但也奇怪,一桶桶的水淋到火苗中,烈火不但不灭,反而是烧得越来越旺。
这时一名士兵指着江面上,口中叫道:“张都领,船…船也起火了…”江面上泊着的四艘新船这时一艘接着一艘,竟也冒出了洪洪烈火。
张志呆呆地望着江面,心中已是惊慌失措,烈火将天空照得通红,整个长生圩都已被火烤得火热无比。他指挥着士兵扑了一会,见再也控制不了火势,心中知道烧了船坞,宇文化及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悄悄地带领着二百名士兵,向着北面弃营而去。
车老板看见张志远走,他也连忙将长生圩所有的住户工匠集中在一起,简单的收拾好行装,四散而逃。
整个长生圩顿时再无一人,火势就着风势,烧得更是猛烈,大火一直燃烧了两天才熄灭,这把大火将船坞烧了个通透,所有的木料都付之一炬,江面上的四艘新船也被烧得全都倒在江中,只露出一些烧焦了的木头。
宇文化及和郑婉收到船坞被烧的消息已是两天后,二人相对苦笑,心中知道出海北上这条路已经被堵死。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兵马收拾行装,准备择日北上洛阳。
营中士兵收到准备北上的命令,倒是兴高采烈,毕竟大部分的士兵都是关中子弟,离开家乡已经几年的时间,现在听闻可以北上,自是兴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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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沣望着桌上的一封信,心中寻思了起来,这封信是牛先元派人送过来给崔学军的,信中透露了大军北上的日期和路线。
杨凤仪和陈江瑶两姐妹已经出去玩了,房内只有李成沣和崔学军、何兴三人,崔学军首先开口:“成沣,宇文化及既然已准备北上,那么我们怎样做呢?”
李成沣笑道:“他有十万大军在手,我们奈何不了他的,只有跟在他的大军身后,待他们真的和瓦岗寨起了冲突,再寻机会行动。”
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杯内泡着的是西湖龙井,清香扑鼻。
李成沣喝着茶水,笑问道:“这茶甘甜清香,实是上品,是谁买的?”
崔学军和何兴俱笑道:“自是南阳和江瑶买的,这姐妹俩整天上街,买的东西屋内都快要堆满了。”
桌上摆着一盘五彩斑斓的兰花,开着四五朵杯口大的兰花,一道奇妙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兰花和一般的兰花相比,倒也大不了多少,但却十分的奇异,一朵花中的花辩竟有红黄蓝紫白的五种颜色。花香在房中弥漫,令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崔学军指着兰花笑道:“这盘花是她们姐妹昨天才买回来的,说是在外面的街角看见一个老妇人挑着叫买,一盘花竟叫价十两银子,她俩见这花奇突而且香气浓郁,心中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