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事实证明,这场一点也不公平的战斗的结局就像写数学试卷一样稳定。
其他东西会骗你,但是数学不会,因为不会就是不会,你真能徒劳地捏住笔在答题卡上畅快潇洒地写下一个大大的‘解’字,然后再点上一个冒号。
那潇洒的笔锋是你对这张卷子最后的倔强,意思是:虽然我不会,但是我要装作我很不在意的样子来表达我对这道题目的不屑。
真是何其狼狈啊。
就像是此刻被彦卿轻轻松松打得累的喘气的自己。
至于藿藿…藿藿更贴近法师,就别想她上前去贴身肉搏展示一下岁阳拳法了。
星让自己不跪在地上显得过于狼狈,脑子里此刻除了回放之前的嚣张之语外,还有一点不甘心。
唉,热血少年上头了是这样的,没做好准备和计谋仗着之前的经验就一股脑地上了,然后被揍的眼冒金星。
“诸位的技艺实在粗疏,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
一行四人再次并肩而立,警惕地看着已经一脸失望的彦卿。
虽然还没真正地分出个胜负,但是彦卿此刻已经完全收了之前的气势与手中的武器,并没有要继续交手的样子。
彦卿虽然之前杀气四溢,现在也是面露失望,语气带着不满与愤懑,但是还没有想要进一步动手加害的想法。不过另一个‘东西’可就不这样认为了。
[既然如此,何不动手斩了他们?]
“斩了…他们?我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彦卿瞳孔微张,有些惊讶。
比试之间哪里有要人命的说法,而且…对手虽然弱,也不至于要丧命吧。
虽然不知道彦卿的想法,不过星此刻倒是想张嘴骂一下这个混球岁阳。
教唆人大好少年杀人是要搞什么,这个世界可是有法律的,彦卿真没有理由杀人了,那不就是要被全罗浮通缉了?
这个坏岁阳,喜欢当老师,但是一点也不为学生着想,真是坏透了啊。
而早早接触过熔炬的李素裳也是不忿,之前这东西附身的人比试好歹是个不伤人的,怎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天才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带人走歪路?
然后这些话语千转百回也只是在心底流转,毕竟另一边可没有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以及,现在他们刚刚被打的大败,也是急需喘息片刻。
[胜生败死,战场的法则和宇宙的法则一样,并无区别。剑术是胜利的艺术,只有胜出的剑才能传承下去,败北的剑全部埋于荒冢之间了。]
熔炬几乎就是笑着将这句话、这些残酷讲出,似乎这些就是所有人最应该接受并且遵循的真理。
彦卿下意识吸气一声后才如同脱力般地回答,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剑阵,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是……”
这不应该,这些道理和他原本所学所遵循的完全不一样。
[你在抗拒我?无谓的仁慈。若不能抛下这些杂念,你又如何能向前更进一步!举剑!]熔炬察觉到了彦卿心底的动摇,于是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压迫着彦卿举剑,归顺它的理念。
[你也要和我之前附身的那个废物一样吗?抱着可笑的想法,以强援弱…胜生败死才是宇宙的法则]
原本还有些义愤填膺的李素裳听到这忽然莫名其妙就说到自己身上的屁话顿时就气笑了。
只见李素裳冷笑几声,忽然叉着腰踏出一步,语气激昂地高声驳斥:
“好个胜生败死,扮出一副高人前辈的模样,侃侃而谈评价什么剑法高低。其实不过是把人当成棋子随意使唤,利用别人的好胜心满足杀欲的坏东西……”
李素裳看到彦卿眉眼下垂,显露出犹豫,掺杂着无人知晓的悲戚,语调一时间也放低了些。
“我手中的这柄轩辕剑是家传之物,我娘把它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剑客折纸不可多。我总是在想它是什么意思……”
李素裳眼底有着怀念的颜色,她不由抬手扶上自己的胸膛,而后语调再次上扬,一摒之前的稍显狼狈的姿态,整个显得人斗志昂扬。
“今天我可算是明白了,她想说的该不会是‘剑可折,志不可夺’吧?”
一言罢,李素裳随即换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来:“熔炬!你之前强行寄生我也就算了,姑奶奶我脾气好,不和你计较。”
“但是你三番两次地出言不逊还妄图让他人臣服在你扭曲的想法里,成为满足你一己之私的傀儡…今天姑奶奶不把你收了就和你姓!”
然后又转头看向似乎有所感悟的彦卿。
“彦卿骁卫,刚才的战斗可还没分出胜负。可不要给姐姐自说自话,说什么‘再打下去毫无意义’的定论啊!”
又一场争斗一触即发。虽然彦卿还没自我摆脱的意向,但是此刻李素裳和彦卿一样,都不想后退。
彦卿在熔炬的激将之下说出了不会后退的话语。
而李素裳看着对面再度举剑的天才少年做了个深深的吐息。一时间脑海中回想起来的不是什么招式剑法,而是一些很不堪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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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叹息她文武不就的样子,老师凝望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己偷懒找借口不训练的样子……
单手举不起的轩辕,捉鬼行动里一往无前的尾巴,不敌敌人的自己以及熔炬嘲笑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