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样是否能算作任务的成功,内心深处没有丝毫的庆幸或喜悦。
相反地,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名状的诡异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是我人生中的头一遭会被他人当作与众不同的存在来看待。
不过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特殊待遇究竟从何而来。
归根结底,全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我,身上有着与那个令洛英喜爱且亲近有加的让逸如出一辙的影子。
那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恰到好处地架在鼻梁上;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和亲切的微笑;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纯净光芒。
当他初次将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我便瞬间就知道——他压根就没把我当成真正的“我”。
接下来他眼神里发生的微妙变化,却实实在在地让我心生一股无名之火,烦闷不堪。
那种感觉,就好似我成了一个卑鄙无耻、偷窃他人宝物的小贼一般,黯淡无光,毫无可取之处。
我很委屈,却又不想埋怨。
因为我的任务还要继续。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一次又一次地主动向洛英靠拢。
起初,迎接我的只有那张满脸写满极度不耐的面孔,以及那些刺耳难听、充满恶意的辱骂。
他对我的排斥也是那般毫不掩饰,仿佛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家伙。
然而对于这一切,我并未感到丝毫的恼怒。
毕竟,长期以来所遭受的种种轻蔑与羞辱,早已让我习以为常。
相较于曾经在孤儿院里那整日提心吊胆、惶恐不安的生活,现在这般境遇反倒显得轻松许多。
我的房间就在洛英的隔壁,阳台相连。我们彼此的一举一动皆可尽收眼底。
洛英极为不满,他屡次怒气冲冲地找上查理德去理论,但即便是后来发展到故意损毁基地里的设施,却依旧未能获得查理德的首肯。
日复一日,我几乎天天都会听闻从洛英那边传来的冷若冰霜且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如果你敢弄出半点声响,我马上把你就地打死!”
面对他这般蛮横无理的恐吓,我心里不禁暗自发笑,只觉他实在是幼稚得可笑。
不过,为避免惹恼于他从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我表面上仍是满脸堆笑地应承下来。
就这样相处了两年,在这期间我每天尽心尽力温柔又耐心的对待洛英,可他对我的态度依旧恶劣,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我已经感觉到麻木又无力,甚至是中途开始有了不耐烦的表现。
但这好像没有引起洛英的丝毫的不快,他满不在乎,依旧对我的示好视而不见。
不过没有关系,在这基地内不止我一个人不喜欢洛英,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对他敬而远之,生怕惹得到麻烦。
直到的某天,我刚好不在的这段时间,洛英突然情绪失控,失手毁掉了查理德军事基地当中至关重要的那件高科技设备。
盛怒之下的查理德当即将洛英关进那密不透风的禁闭室内,以示惩戒。
对此我的内心其实毫无波澜,觉得可以给自己放个短暂的假期,所以并没有说出维护洛英的话。
那天晚上,我在阳台上抽着烟,难得享受放松的时光。
可我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洛英房间的方向,连手上的烟燃尽了都没发现。
或许是习惯了那个臭小鬼拽上天的样子,让我觉得忽然适应不了。